了眼左近,又看那扇挂锁的门,头一次觉得,这儿真是阴森森的。
他不自在地说了句:“你白天再来看好了,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去哪找钥匙,总不能撬门吧。”
陈琮有坡就下,遗憾点头:“也是。”
忽的又惊讶:“那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呢?”
李宝奇闪烁其词:“我睡不着,出来抽根烟,正好看到你蹲门口,以为是贼呢。”
这就纯属掰扯了,出来抽根烟,身上连点烟味都没有,陈琮也不点破:“那哥,能匀一根吗,给我压压惊。”
李宝奇一窘,他身上还真没烟,他含糊了句“刚好抽没了”,试图转移话题:“做什么梦啊,一大男人,人高马大的,吓成这样。”
陈琮一下子来劲了,他伸手抓住李宝奇的臂膀,一副心有余悸模样:“哥,我跟你说,太吓人了。我就梦见,大宴会厅里黑洞洞的,四周一点声响都没有,我一个人在里头走,那块因缘石就在正前方,怎么走也走不到,石头上有个黑影,就一直朝我招手,好像在说,来呀,来呀……”
李宝奇感觉自己的头发根茬都竖起来了。
“我好不容易走到跟前,那个黑影不知怎么的不见了,我就在石头上左左右右地找,突然,石头上咧开一张嘴,满口牙,就那么白森森的,咧了一下。”
李宝奇身子一僵,陈琮垂下眼,看到他小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汗毛正慢慢立起。
陈琮感慨地给这个噩梦收尾:“哥,我就跟你简单描述这么几句,头皮都凉,你想想我做梦时什么感觉……我明天说什么都得朝这石头唾一口,不然,我真怕这梦没完没了。”
他松开李宝奇,叹着气向消防楼梯走去,走到楼梯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李宝奇还站在原地,神色阴晴不定地盯着那扇上了锁的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琮步下楼梯,基本能确定几件事。
——葛鹏的事,跟颜如玉和李宝奇有关。
——李宝奇曾忽悠过葛鹏,说大宴会厅里有“300万的翡翠镯子”,应该是看准葛鹏心术不正、会见财起意,故意给他下套。
——李宝奇并不是“睡不着、出来抽根烟”,陈琮感觉,他就是守着大宴会厅、不想让人进。
——更奇怪的是,李宝奇让他“白天再来看”。晚上不让看,白天随便看,难道这块石头,白天晚上,还是两幅面孔?
***
前一晚夜半“作业”的关系,陈琮第二天醒得有点迟,迷迷糊糊间,听见倒水声,还听见颜如玉在打电话:“好,那餐厅见,待会聊。”
陈琮心中一动,睡意全无:餐厅见,是宾馆的早餐厅吗?约的是李宝奇?如果是,那基本可以确认这俩在会员关系之外,还另有勾连。
他耐心窝着没动,候着颜如玉走了,飞快起身。
反正自己也要吃早饭,是不是,跟去早餐厅确认一下就行。
陈琮迅速洗漱,临出门时,瞥见床头的那盆蝴蝶兰有点蔫。
以他贫瘠的养花经验判断,蔫,那八成是缺水了:这也不奇怪,酒店房间都有暖气,花在闷热的房间里熬一晚上,必然是渴水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他赶紧冲进洗手间,拿漱口杯接了水,一股脑儿倒进花盆里,这才满意地一路小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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