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截,她不甘心。
具体她说不上来,非要打个比方,像幼儿园里,老师给小朋友们发糖吧。
有人只手一伸,就掬了满手的糖,她是巴巴伸了半天,双手空空,要靠自己到处去挖去掘,那么,她一定要找到很多很多,比其他人多得多,才能弥补老师漏过她时、她空捧着手的那种失望和不甘。
她大声说了句:“给我一手烂牌,打出平局、输得不太惨,那算什么满意?除非打出大杀四座、前无古人的局,那才叫心满意足、了无遗憾。”
这世上,谁不是拿身体做牌,入一场亿万人的大牌局?凭什么她就要先天不足、被牌拖累?
怎么才能了无遗憾?
不是给她换一手好牌就完事的,那是靠牌定生死。
输赢在人不在牌,牌烂人不烂,能拿烂牌一路晋级,打出别人打不出的局,死了她也甘心,那才叫来一趟酣畅淋漓,了无遗憾。
陈天海哈哈大笑。
他说:“你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不过豪情壮志放大话,谁不会呢。以前,我孙子总说要当武林高手、华山论剑,实际做的,都是些撵鸡追狗的事。”
边说边递了张传单过来。
肖芥子看不清是什么,伸手攥住。
“你去云南,扬金山一带,有个沙下村,村外头的窝棚里,住了一个没腿的老女人,叫姜红烛。你去找她,只说你有重病,看到传单寻过去的,想请她教你养石头,作为回报,你会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肖芥子一头雾水:养石头?养石头就能治病吗,怎么听起来比寻找一斤二两的癞蛤蟆还不靠谱?
话到嘴边,却成了最实在的:“那我不上学了吗?不上学,我拿不到毕业证书啊。”
陈天海说:“我只指条路,其他的你自己判断,也许那儿压根就没姜红烛这个女人,是我骗了你,你白跑一趟,又也许她根本治不了你的病,总之,我什么都不保证,你自己选,非要想回去上学,那也随你。”
***
肖芥子实话实说:“红姑,我就是拿着传单找到你的,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
姜红烛笑了笑。
她说:“我以前的事,没跟你说过,因为不想说。现在想想,如果能找个人说,那也只能是你,毕竟,我身边没别人了。”
“那时候,我跟‘人石会’斗得两败俱伤,最后,他们把我关进一座庙里,上古时候供奉梦魇神的庙,你一定想不到,是那种山腹中掏空的一处,一丝光都见不到,通向神庙的通道也曲曲弯弯的,像肠子一样。”
“关我之前,那庙已经空置封存了几百年了,‘人石会’也没想到,进去之后,里面居然有虫子。”
肖芥子轻轻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这些事,她几个小时前,刚听陈琮讲过,现在再听,依然有些骨寒毛竖。
姜红烛伸出手,摸了一下毁容的左脸:“那些虫子,嘁嘁喳喳,密密麻麻的,被虫子咬过的地方,就跟被腐蚀了似的,先是疼,再然后发麻发木。‘人石会’那帮怂包,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的,留我一个人在那受罪。”
说到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根:“你看看我这腿。”
肖芥子小心翼翼:“是被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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