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网里。蛛丝结到哪、通到哪,蜘蛛就可以顺着蛛丝去到哪。”
也就是说,理论上,只要自己离得不远,也能进入红姑的……这块石头?
她伸手拿起来,仔细摩挲了一回,然后把油胆水晶放到姜红烛枕边。
……
收拾停当,天已经亮了,肖芥子以为姜红烛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拎着包往外走,伸手拧门的刹那,姜红烛突然又坐起来,叫了声:“芥子啊。”
肖芥子回头看她。
姜红烛犹豫了一下:“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你的胎,其实不是蜘蛛。”
肖芥子一怔:“不对啊,是蜘蛛,我看到了的。”
姜红烛缓缓摇头。
被关进魇神庙的那天,遭遇虫子袭击,她很久才醒过来。
右脸贴着地,居然没事,左脸被啃咬过,但奇怪,摸上去糊糊的,不觉得疼,再往下摸,有一只脚没了,可也不疼,一点都不疼。
后来她才想明白,这是虫子分泌了什么,给她止血止疼,让她能继续喘气、新鲜热乎得活着,毕竟是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上好食粮——虫子也懂过日子,要省着点吃。
那些虫子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仿佛没在这洞里存在过,满地的杂物枯骨,有时有极微弱的磷光,魇神庙里,毕竟积累了从上古而来的祭品,也就积累了无数的骨头。
她在枯骨堆里乱爬,抓到了一只手电筒,“人石会”的人逃跑时,惊慌失措,掉了不少装备。
姜红烛喘着粗气,拧亮手电筒,混着一脸血泪,打量这个可能会成为她葬身之所的地方。
雪亮的手电光照过枯骨、老朽的物件、嶙峋的石壁,缓缓移向高处。
她看见高处架张的青铜蛛网上,居高临下,伏着蜘蛛身女人头的魇神,眼窝处镶了两颗赤玉,如搏欲起,却又不动如山。
“人石会”也敬魇神,因为石中世界,即是梦里乾坤,魇神在梦,布天罗地网,无物不入其网,飞禽走兽、虫豸蝼蚁,任由搏杀。
她说:“那天晚上,我用煤精镜帮你看胎,是蜘蛛身没错,但长了个女人面女人头。”
那一瞬间,仿佛重回魇神庙,于血肉模糊间仰视魇神,慌得她镜子脱手,人事不知,混混沌沌到天亮。
说实话,不是不羡慕,也不是不嫉妒的:自己二十出头时,算是出身养石大家,比肖芥子美,也更有灵性、悟性,怎么就不是自己呢,怎么就轮到这普普通通的小丫头了呢?
她长长叹了口气,说:“你这胎,一定要保护好了,要是长不成,可就太可惜了。”
第63章
肖芥子一手拎包, 一手抱着蝴蝶兰,出了房间之后,越走越慢, 最后索性坐在了民宿大门口的台阶上。
太阳还没升起来, 远处的矮山头雾蒙蒙的, 蝴蝶兰大概是由北到南水土不服, 有点打蔫。
这花,她本来是想留给姜红烛的, 再一想, 红姑现在满脑子的报仇,大概也没那心思赏花养花。
肖芥子拿手拨弄花苞, 心里头空落落的。
她能去哪呢?
过去这些年, 她一直陪着姜红烛, 虽然相处不甚愉快, 不是被骂就是拍桌子回骂, 气急时也想过一走了之,心烦时也盼着早日拆伙……
但这一天真的来了, 她一点轻松解脱的感觉都没有,心反而坠得更沉了。
红姑的对头,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活了几辈子的妖怪颜老头呢?
说真的,是“人石会”她都不带忌惮的, 那些人最多让她倒霉、吃苦头,轻易不下狠手。
但颜老头不同, 在姜太爷和红姑的追忆中, 这人百来年间, 登场过三次。
第一次, 没开过口, 提着两颗悍匪人头;第二次,还是没开过口,又收两颗人头;第三次,跟红姑聊了几句,聊得红姑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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