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
大灯的大鸭梨身材,终于要派上用场了,他设置好喇叭的录音功能,深吸一口气。
梁健始终觉得“喊话”这事不妥,眼见他真要开喊,顿觉头皮发麻。
大灯酝酿好的腹稿是“沈先生,我们来找你啦,你在吗”,喊完了沈先生,他原计划再帮梁世龙也喊一喊,哪知话到嘴边,骤然变色,大吼:“蛇!蛇!蛇!”
人在近旁,又是大吼,声音本来就大,再经扩音喇叭一放,简直是要了命了,陈琮浑身一激灵,握紧树棍:“哪呢?”
不需要大灯回答,他已经看到了,只见一条七八米长的白影,腰身足有小水桶粗,在远处的茅草屋顶上一冒,倏地窜下去了。
陈琮的心简直要跳到嗓子眼,恍惚中,几乎能听到大蛇在废屋杂藤中窜行的声音、且这声音越来越近,几人背靠着背,下意识攒靠在一起,各自攥紧了手中的家伙,死死盯牢地下。
哪知下一秒,正对面的高处白影一翻,大蛇又从茅屋顶上窜上来了,此时离得近,憧憧火光下,几乎能看到灰白色的蛇腹、蛇腹上密密的泛光鳞片,以及其间夹杂的黑斑。
陈琮心头一凉:这要怎么打啊,这么大的蛇,手中的树棍跟它的身形相比,简直是一根纤细的筷子。
万幸的是,这蛇好像对他们毫无兴趣,纵身窜上半空,如一条白练般,自几人头顶直掠而过,飞快窜至另一侧的茅草屋顶,应该是重又下了地,顷刻间再次消失。
这是要去哪?陈琮目瞪口呆。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大灯又吼了起来,还习惯性地再次对着喇叭:“那!那!咱们的楼!”
是那幢二层竹楼!
果然,竹楼顶上再次出现盘缠的白色蛇影,这一次,蛇没有窜下地,反而从屋顶直没而入,像是凭空消失。
梁健没反应过来,茫然问了句:“咱们屋顶是有洞吗?”
谁还有那闲心思管屋顶有没有洞啊,陈琮一把夺过大灯的扩音器,对着那头大吼:“蛇进屋了!跑!快跑!”
***
用不着陈琮示警,屋里头早已乱作一团了。
本来,一天下来身心疲累,除却几个被安排守夜的,其他人都已经准备睡了,睡前多少都有些放松,谁能想到,屋顶上突然垂下一条蛇来?
头一个看见蛇的是晓川,她运气不好,一抬头就跟脸盆大小、缓缓垂下的蛇头打了个照面,完全没反应过来,还呆怔地跟蛇眼对视来着,直到身周骇叫四起、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人已经吓僵了,连哆嗦都不敢哆嗦,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疯跑,再然后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
陈琮几人发足往回奔跑,半路上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那幢竹楼塌了,于细雨中腾起好大的烟尘。
陈琮心急如焚,主要是担心梁婵,又是大蛇又是楼塌,她一个没什么功夫的姑娘家,怕是应付不来。
如此一想,跑得更快,连冲带腾跃的,立刻和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
花猴和大灯两个到底是山鬼出身,障碍跑跳算是强项,没被落下太多,但梁健应付起来就吃力了,脚底下本就凹凸不平,心里发慌,想赶紧撵上又力不从心,一个不留神,踉跄着磕倒在地,手电滴溜溜滚出去老远。
梁健暗骂了句“晦气”,狼狈起身,正要去捡手电,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轻微的奇怪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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