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琮紧盯着秤盘,一个劲儿摇头:“不够,再加,再加。”
一般加了两三块之后,陈天海就会说:“不加咯,吃多了长虫牙,称一下吧,有零抹零呗。”
小贩便在秤杆上吊上小秤砣,从最前头的地方一点点往后抹,最后一松手,给他们看秤星,以示自己绝没有暗动手脚:“秤杆翘这么高,不能抹零啦,再抹,我就亏钱啦。”
……
“陈琮!”
他一惊回神,这才看到大灯在前头朝他招手:“发什么愣呢,赶紧跟上啊。”
陈琮嗯了一声,快步撵上去。
他一直以为,他和爷爷陈天海之间,就是最普通乏味的祖孙关系:父亲出事,母亲离家,爷爷只好养着他,凑合着过呗,日子不好不坏,平平无奇,没什么温馨难忘的时刻。
原来也不是。
不知为什么,心头有点惆怅,可能是因为雨雾天吧。
***
渐近寨子深处。
几个人越来越紧张,虽然除了雾、隐现的灯火以及修复如初的茅草屋外,什么都看不到,但气味不对,声音也不对。
雾气深处,暂时还看不见的地方,像正在发生一场致命的血腥混乱,凄厉的惨叫声里混着嘿嘿乱笑的声音,还有别的声音,形容不出,总之每一道飙扬的声线都让人手脚发颤、颅骨如挫。
陈琮攥紧木棍,无意间瞥见神棍,不由得想笑:这种时候,攥紧防身的武器是没错的,但他手里,居然握了个弹弓!
弹弓,你玩偷袭也就算了,谁见过正面搏杀时上弹弓的?
大灯突然指向一处,话都没说完全:“哎!哎!看那!”
看到了,那一处是屋外围着的栏杆,横木上有血,看形状像泼溅上去的,边缘处将滴未滴,半凝的状态。
花猴看向神棍:“沈先生,这……幻境?”
神棍咽了口唾沫:“理论上是幻境……吧?毕竟这些茅草屋,都好端端的,没塌。”
也是,这是最强有力的证明了,花猴略松了口气,几步过去,伸出手指在那滩血上抹了一下,然后被蛰了般,一脸恶心,连连甩手:“这……这能摸到啊!”
陈琮想起周吉的事,心头一突:“不会现实中又有人被杀了吧?”
花猴正要说话,面色一变,“阿哟”一声直蹦起来。
是真的直蹦,还是缩起一条腿的:刚有只冰凉的手,冷不丁抓了一下他的小腿,力道不大,但花猴完全没心理准备,真是吓得这条腿连带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栏杆下头爬着个人。
很显然,这人是刚刚从院内爬到这的,院子里头没灯,又有雾,再加上第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栏杆上的血吸引过去了,居然没看到他。
他还在爬,似是脱力,伸手抓住栏杆,剧烈喘息。
大灯头一个看清楚:“这,这是个古代人,幻境啊。”
确实,看发髻、穿戴,都是古时候的,后背上一条长长的斜砍刀痕,流出的血几乎把上半身都给染红了。
花猴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幻境?那刚刚,他真的抓到我了啊。”
神棍反应过来:“魇山,五感易魇,这儿的幻境可能不一样!戴天南昨天不是也说,他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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