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出来了。
肖芥子先他一步想到了:“疯子?红姑不是说,在魇山研究‘共石’的那些人,非死即疯吗?那理论上,魇山当时的确会有不少疯子……难道是这些疯子听人驱使?”
花猴觉得有道理:“疯子确实是一根筋,一旦你给他灌输进一个命令,他又听进去了……是有可能。”
陈琮立马想到了李二钻:“李二钻和沈晶共石,李二钻疯了,前两天刚拿石头砸断了自己的手。他的戒指又出现在那个怪老头手上,会不会是当时,那老头朝他要,他一时撸不下来,索性就……连手一起给了?”
还有梁世龙,听梁婵的说法,梁世龙的表现很古怪,会不会是也疯了?
肖芥子脑子飞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头一突:“陈琮!”
陈琮被她叫得一愣:“嗯?”
“在景德镇,杀颜老头的那个。”
靠,想起来了,杀颜老头的那个,也是个疯子,徐定洋安排的。事后,他俩还分析说,那个疯子能听人指令、使唤,一定是“养熟了”的。
但细想想,这年头,想找个正常人不难,但想找个能听人使唤的疯子……不容易啊。
徐定洋身边,哪来的资源呢?
肖芥子口唇发干:“有没有可能,春焰也共石。那个疯子,根本就是春焰的人?”
没错,春焰也共石,她居然把这一点给忽略了:春焰的卧底曾经从魇山发出过飞鸽传书,把“共石”说得像是什么绝妙法门。春焰的认知里,“共石”一直是件好事啊。
还有,这一趟春焰为什么要来魇山,轻飘飘的一句“魇神庙是个宝库、想来看看”其实很难令人信服。
但如果是他们的共石也出了问题呢?那追本溯源,要到魇神庙来“求解”也就顺理成章了。
神棍心里有数了:“五感易魇,正常人在这个地方都招架不住,更别说是疯子了。我推测吧,这疯子,搁平时就是正常的疯法,万一魇神真有什么指令传达,他们第一时间就能成为马前卒。”
魇神能有什么指令传达呢?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黑漆漆的山肠深处。
走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距离那个传说中的魇神庙还有多远。
还是陈琮先开口:“走吗?”
真是不好意思,话刚说完,又一个呵欠上来了,陈琮笑着捂住犯困含泪的眼角,再抬起头时,猛眨了几下眼睛醒神:“有清凉油之类的吗?有点架不住。”
花猴笑起来:“这都后半夜了,你一直没睡,能不困吗?要不,你眯一会?十分八分钟的,不打紧,我们也正好歇歇。”
肖芥子也劝他:“你打个盹儿吧,没关系的。”
陈琮确实也困了,与其客套地推辞,不如早盹早醒,他把背包垫在一处角落里,顺势躺了上去。
眼皮跟大幕一样拉下来,脑子里却还残存了几分清醒,轻轻叫了声:“芥子?”
边上的坐着的肖芥子听见了,她挪近了点,低下头:“嗯?”
“这一趟,不管结果怎么样、找没找到治病的法子,你都跟我回去吧。”
肖芥子说:“回去干什么,当设计师吗?”
陈琮闭着眼睛笑,笑着笑着,清明的意识就慢慢沉了下去:像奔流了一天的河,终于静下来,无数忽闪着的念头沉向柔软的河床。
肖芥子也笑,她觉得自己是真没什么当设计师的天赋。
那张小蜘蛛的图,她画了挺久,自觉挺完美、寓意也好,哪知上网一搜,才知道她想到的这个造型,古代早有珠宝匠人做过了,博物馆里都能找得到同款。
她还以为很容易,画笔一挥,就找到新饭碗了,原来不是。这世上,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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