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说:“你去开采区找卡尔和三十七他们。”
“那……那你呢。”
“我先牵引住它,一会儿跟上。”
米莉亚踌躇不决,荀听道:“听话。”
妹妹只好从侧面跳下车板,远远地绕开前方的怪人,奔向矿洞。哑嗓的目光一边追随着她,一边喊着:“别跑啊,救我,救救我……”
当哑嗓开始向米莉亚走去时,荀听立马对胚胎使用共识,思维连接上的瞬间,荀听的喉结滚动一下,在塞满“吃”的嘈杂中,清脆地向它传达了四个字:“这有吃的。”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面无表情地将头向他转来。
突然,他的头部不正常地后仰,胸膛膨大,并从中央裂开一条缝。肋骨则向两侧开裂,不断左右张合着,胸腔中的两只肺如舌般灵活地蠕动。
这个画面让荀听的神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努力沉静下来,紧急地给自己上了一层白幻。
面前这个东西的结构已经厄化了。正常人类认知为胸腔的部分变成了嘴巴,肋骨是牙齿,肺是舌头,胎儿则是脑。
荀听无法得知哑嗓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他想起与三十七在矿洞的经历,发觉那胎儿和厄婴使者头顶的脑中胚胎十分相似。厄婴使者是要“玩”够才会消失,那对付这玩意儿不会要等它“吃”饱吧?
荀听随意的联想刚好猜中部分真相:这东西叫做使者遗脑。厄婴使者消失后有几率会把脑中胚胎留下来,哑嗓手中的这只胎儿,正是那在矿洞中追逐他的厄婴使者所留下的“脑子”。
这只遗胎掉落进了开采区里,沾染了土渍,而专注于凿乌金的哑嗓不经意间走近了它,不明不白地变成了一具被吃光清智的蛹壳。
它的最爱的食物就是人的神智,次之的是内脏与脑,最后才是皮囊与骨。这是它固定的“享用”顺序。它是决计不会冒着吃不到神智的风险先把人杀死的。
它也喜欢将掏空神智的人类当成寄生和引诱下一个猎物的傀儡,并把傀儡捏成千奇百怪结构。
荀听一边给自己的清智加固,一边也朝矿洞奔去。
可他想得太简单了。脚下的土地开始蠕动,脐带似的触手缠住他的脚腕,使得他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
脚部即刻失去知觉,这些触手仿佛取而代之,成为了荀听身体的一部分。当他试图用腰间的佩刀割断它们时,竟会传来阵阵剧痛。
荀听咬牙将他们全部除掉,麻木的腿得到了部分恢复,摇晃地站了起来。
低沉的嗡嗡声在耳边连绵不绝。
与此同时,荀听的手部发痒。他抬手一看,只见掌心的肌肤下有白色的东西在滚动,它挣扎着“破肤而出”,虹膜下翻,出现了一只眼球。
荀听通过掌心之眼看到了自己的脸——肌肤上布满蜿蜒的毛细血管,双眼处已经变成了漆黑两只洞。清智线已然降至了黄色。
在意识还清晰的情况下,看到自己的身体结构逐渐厄化的感觉太诡异了。
荀听踉跄着站稳,趁着暂时清醒时思考着对策。
他只知道这东西是会吃思想,既然如此……他在它眼里是否有“好吃”与“难吃”之分?不管怎样,他得先用其他的东西去“投喂”一下它,。
原主的神赐图谱中找到一个和创造意识有所相关的神赐能力——“有梦”,这是图特下属子神“梦貘”的能力。
梦貘是睡与梦之神。传说她是性格孤僻的阿呜蒙参照自己的样子,从镜子里捏造出来的“朋友”,她在白天陪伴阿呜蒙,晚上则以白猫的形象在各种梦境中穿梭。
“有梦”只是她浅层神赐,效果就是简单地让梦出现。而若想自主创造梦境的话,需要点到深层。
荀听大概能理解原主为什么会点亮它。因为有关幻觉的深层能力的学习成本很高,动不动十多个神犀。而“梦”的成本低廉,且可以充当幻觉的低阶版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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