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带再次被灼坏。
残留的一丝意识让荀听突然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他的月光耳坠闪了一下。
月光聆听了宝石的呼唤,透明的利刃再次凝结,穿进气体星球之中,暂时切断了束缚荀听脖颈和上身的黑雾。
虽然微不足道,但荀听的身体至少可以动弹了,他得以趁机倾身向前,可以直视却杀。
荀听跳落抓人时腾不出手来,修补小混沌之笼的材料是咬在嘴里的。此时,他愣愣地看着却杀的失去血色嘴唇,他掠过却杀的鼻尖,能感受到却杀微弱的呼吸,恍惚间靠近了几分。
一念之间,某种遗存的理性还是驱使荀听偏开了头。荀听将却杀的脑袋轻揽过来,让他靠向自己。
然后,他将嘴里的修补材料递放在了却杀破碎不堪的脖侧。
荀听看向却杀无神的表情,心疼地捂住那个的裂洞,灼热的圣光从发颤的掌心闪烁,熔化了硬硅。
全部的材料已经融合在了一起,材料开始“自动”进行修补工作了。
煞大概感知到了自己即将失去自由,像是一只乖张而野性未退的野兽,终于真正地发了怒。
黑雾缠绕起却杀的手臂,穿透了荀听的左腹,巨大的威压从此爆炸开来,几乎要把他的每一寸血肉撕碎。
荀听的心脏难以忍受地疼痛,或许是还有东西刺穿了他的左胸,给他造成一瞬间的错觉:却杀好像是自己的命数,是他的一部分。他的碎裂是自己生不如死的来源。
朽神制造的恐惧引起了他一些隐秘的情感:他害怕失去却杀。
害怕到大于死亡。
这个念头突兀而不可忽视地横在了荀听的脑海里,凌驾了一切的本能行动,让荀听没办法松手。
荀听心想:他没法跟却杀解释,自己又失约了。
灼坏的声带发不出声音,荀听的清智线瞬间归零,他的躯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异变。
他的双肺变成了五人高的巨大鹰翼,三只黑色的翅膀从其胸膛破“肤”而出,皮肤变成了薄薄的一层,可以看到其中的异变:原本是血液的地方全塞满了黑色羽毛,骨头化作了荆棘藤,羽毛土壤中缠绕生长,每到器官处,藤就开出一朵奇异的花,胃是一团蔷薇,心脏是有六瓣的鸢尾花,四肢是颜色多样的珊瑚,椎骨荆棘一直蜿蜒到大脑——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尊女神头颅的石雕,双眼处无数只迷幻的蝴蝶鳞翼代替了眼珠。
这团奇异之物就如同烟花一样炸开。
却杀就嵌在了三张翅膀中央,仿佛是这团怪物的心脏一样,被羽毛、荆棘与珊瑚包裹着。
高空之上,小混沌之笼快速地修复,朽神煞的浑浊的雾体被迫收了回去。止心师凝望着正在掉落的核心,立即掌舵,加速赶了过去。
没人知道包裹着却杀的那团奇异东西,就是厄化了的荀听。
止心师贴近它,机体与它发生一些不可避免的碰撞,稳定下来之后,恶名薄协助他凿开了晶体,将却杀拖到飞行器上。
止心师现在是没有化身的普通人,遭受了一番清智折磨后,累得够呛,他坐在地板上紧紧抓住却杀时,手还在打战。
他问恶名薄:“小荀呢,小荀还在里面吗?”
恶名薄能够非常敏锐地感知到不测,他望着正在飘落的黑色羽毛,默默说:“他死了。”
“人类……”祂回头看向止心师,不知所措地说,“我的朋友……还有两个愿望没有许,可他死了。”
止心师的心一凉。
异状已经全部消失,地面上所有人,守夜、麦蒂、战止序、弥尔蓝,小五十四……都在仰望着上空逐渐降落的飞行器,等待着一个结果。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赫伊曾,隐秘地在暗处,也在看着那团坠落的怪物,挑眉。
他似乎并不在意任务有没有完成,仿佛制造一团混乱才是他最简单的目的。
于是他愉悦地说道:“看来我们活捉不到异乡者了喔,得回去哄哄日珥大父了……我们走吧。”
……
您已死亡。
【个人任务:送葬人的仇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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