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杀现在犹豫了,他在卡佩斯的质问下停顿了近十秒钟。
之后,他抬起如晶石一般的蓝眼眸,看着卡佩斯,说:“我等他。”
卡佩斯皱眉。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地“献出生命”,而是说:“我等荀听。”
却杀学会了为了这个名字惜命。
卡佩斯说:“你觉得他,会活着从黑太阳里回来吗?”
距离异乡者跳入捷径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塔外的灾难丝毫没有变化,甚至更加紧迫了。
卡佩斯已经默认了千年计划的失败。她只会觉得是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实现这一宏图,丝毫没有憎恨策划这一切的乜伽女神。仍然竭尽全力保护塔中的幸存者们。
但这毕竟是她坚持了几乎半辈子的信念。当卡佩斯说服自己“已经失败了”的时候,她几乎一夜白头。
“嗯。”却杀说,“只要成功解决一切,他就会活着回来。”
卡佩斯将双手架在膝盖上,说:“那如果直到厄婴诞生,他都没有回来呢?”
“那就直到他死。”
“你怎么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有办法。”
“好,”卡佩斯捏了一下指间的黑曜石戒指,说道,“我一直等到下次会议开始。你知道的,我还有小混沌之笼的钥匙,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直接打碎戒指,让煞来拖延时间。”
“……嗯。”
从卡佩斯的会议室退出之后,却杀在墙上倚靠了一会儿。
他推掉了接下来的公务,去十五层的粮食供应处转了一圈。
整个塔镇死气沉沉的,虽然是明朗的白昼,街上却没有多少人,巡逻佣兵们从一个房屋里搬运出了一家三口的尸体——他们因为物质与精神压力过大而集体自-杀。
尸体刚被清理出来,下一批在街头露宿的一户人家便搬了进去,人们的时间很紧,几乎没有时间哀悼、悲伤或者忌讳。
却杀路过的时候,那躺在担架里没有瞑目的尸体正在看他。
街上偶尔跑过去几个孩子,安静的街道成了他们的游乐地,却杀漫无目的地走遍了塔镇,最后,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恶名薄和小女孩,还有雪山。
一个孩子,一位朽神,一只小狼排排坐,正在分享一块水馅饼。
馅饼是小女孩做的,用的刚从食物供应处领来原料。因为女孩只抢到了面粉、酵母和蔗糖,没有黄油和牛奶,所以水馅饼只突出了甜味,他们三个吃得津津有味的。
小狼雪山竟被教得很好,它用两只爪子摁着馅饼的一角,前齿轻轻地咬下另一角来,细嚼慢咽,展现出和他那位跋扈的主人“大相径庭”的教养来。
恶名薄的声音有些沙哑,边嚼边说:“我喜欢小溪做的蓝莓馅饼。”
“那我做给你吃,你不要哭了哦。”女孩说,“妈妈说南希伯的馅饼很好吃,做起来也特别复杂,不过我会慢慢学。”
恶名薄点点头。
却杀走过去的时候,女孩有点怕她,往恶名薄身后躲了一下。
却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凡德琳。”她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却杀,试探地问道,“你吃馅饼吗先生?”
却杀摇头。
他似乎想问恶名薄些什么,好一会儿也没有开口。
荀听跳入捷径,许久未归,按理说,却杀早已察觉出了什么,可是在情感上他却不愿意接受。
他一定要找恶名薄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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