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回了东宫,明婳都没和裴琏再说话。
采月和采雁见她一脸不高兴,心中都奇怪。
太子不是还转道西市给娘子买了羊肉酥饼么,娘子怎么气咻咻的?
闹别扭归闹别扭,夜幕降临后,裴琏还是来了瑶光殿。
已经是大婚的第三夜,夫妻俩却还未圆房。
既然这事是必定要做的,拖拖拉拉并非裴琏的处事风格。
是以待宫人告退,看着拔步床上那个裹紧锦衾只给他留了个背影的太子妃,裴琏走到榻边坐下,又抬手掰过她的肩。
明婳挣了两下,但她那点力气在身强力健的年轻男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最终还是被掰了过来,右肩被男人宽厚的大掌牢牢按住,仿佛将她钉在了床榻上。
感受到那隔着薄薄布料袭来的惊人热度,明婳眼睛瞪得溜圆:“你做什么?”
“今日可适应好了?”裴琏垂眸:“若适应好了,便将礼数做周全。”
明婳原以为他主动拉她,是要和她说软乎话道歉。
从前她在家闹别扭了,哥哥姐姐都会主动哄她:“好了好了是哥哥/姐姐不对,婳婳别生气了。”
明婳都想好了,只要裴琏哄她一句,她就原谅他,可他却……
“我们不是在吵架吗?”
明婳蹙眉,闷声嘟囔:“吵架还能行那种事么?”
她虽没做过,却知那事常被称作“鱼水之欢”、“床笫之欢”,既然是“欢”,那肯定得高高兴兴才做的。
可他们现下还在闹别扭呢。
裴琏看着掌下的少女,她姝丽眉眼间透着稚嫩,眼神却无比认真,当然,还存了一丝委屈的愠怒。
明明已及笄,言行举止仍是一团孩气。
或许她本该在家中留到十七八,再嫁给一个门当户对,同样不需肩负责任、只需安乐享福的世家幼子。
却这样小,送入东宫,成了他的妻。
将来,还要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默然良久,裴琏收回叩在她肩头的手,“睡吧。”
那结实的热意陡然挪开,明婳顿了下。
待看到他面容平静地侧身脱鞋,明婳便知道他是不打算和她行礼了。
只是,他刚才静默的片刻在想什么呢?
思忖间,裴琏已放下幔帐,床帷间霎时昏暗下来。
他躺上床,明婳往里挪了些。
两人并肩躺着,明明这样亲近,帐内却无比安静。
明婳睡不着,仍琢磨着他在马车里为何突然沉下脸,想他会不会因为她的不配合而生气?
冷不丁,身侧响起男人清冷的嗓音:“你是自愿嫁过来的?”
明婳愣了下:“什么?”
裴琏道:“赐婚圣旨并未指定太子妃人选。”
原来他是问这个。明婳恍然:“算是自愿的吧。姐姐以后想去西域,还想坐大船去琉球、暹罗,家里能嫁的就只剩下我啦。”
裴琏:“……”
明婳也意识到“剩”这个字不大好,好似家里挑了个最差的来敷衍皇室。
她忙补道:“虽然我算学经商比不得姐姐,但我也挺聪明的,学东西特别快,不信的话……殿下找篇文章让我背?”
裴琏道:“文章不用背。”
明婳刚要松口气,又听 他道:“明日孤会给你寻位教习嬷嬷,教你宫规礼数。”
明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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