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是啊,他是太?子,整个东宫都是他的?地盘,小小的?瑶光殿算什么呢。
这个认知让明婳有些?沮丧,却?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前。
待她磨磨蹭蹭地迈入内殿,只见五连珠圆形羊角宫灯旁,那身姿如松的?年轻男人,端坐在糊了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窗牖下。
暖色灯光斜斜地打在他骨相深邃的?脸庞,那双狭长凤眸愈发晦暗不?明。
明婳见他这般姿态,迟疑两息,打算改道去侧殿。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榻边男人沉声开口:“你们都退下,将门带上。”
殿内宫婢们面面相觑,不?敢不?从,边垂眼边往后退:“是。”
采雁担忧自?家主子,深深看了明婳好几眼,却?也无法忤逆太?子之意,只得揣着担忧退到门口,又小心翼翼守在门边,时刻注意着里?头的?动静。
一室之内,裴琏坐在榻边,明婳站在屏风旁,想跑,又无处跑。
两人隔空对视着,殿内一片阒静,那胶着的?视线却?好似有暗流攒动。
细白手指不?禁揪紧衣摆,明婳觉着她快要撑不?住了。
这时,裴琏道:“过来。”
明婳咬了咬朱唇,脚步一动不?动。
裴琏看着她那股倔劲儿,眸色微暗:“你不?过来,等孤过去,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明婳:“……”
虽不?知道他说的?另一番光景是指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算了,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她深吸一口气,闷着脸走了过去。
行至榻边,本想绕到桌几另一侧坐下,裴琏却?道:“孤许你坐了?”
明婳惊愕抬眸,连坐都不?让她坐了?
裴琏道:“站过来。”
明婳不?动,只睁着一双乌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裴琏额心隐隐作疼。
都说枕边教妻,可他这妻,是块顽石。
还?是块脾气不?小的?顽石。
想撒手不?管,但……
已经嫁入东宫,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也不?愿轻易放弃。
稍缓心绪,他索性抬手,一把将她拉到身前。
他这一拽,好似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婳终于憋不?住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细细软软的?嗓音里?似是挟着一丝哭腔。
裴琏疑心自?己听错了,抬眼看去,便?见小姑娘脑袋垂得低低的?,一边挣脱着他的?手,纤细的?肩膀一边颤抖着。
他怔了下,问:“你哭了?”
“谁哭了,我才没哭……”
浓浓哭腔,压都压不?住。
裴琏的?表情微僵,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小娘子哭。
却?是第一次惹哭小娘子。
他松开拽着她的?那只手,薄唇抿了抿,道:“孤弄疼你了?”
明婳偏过脸,没理?他,薄薄鼻翼却?因抽噎而翕动。
她努力憋着眼泪,只觉得好丢人。
怎么才说一句话,就憋不?住委屈哭了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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