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流苏坠。
在傍晚的余晖与殿内烛光的交映之下,正值妙龄的少女,好似青葱般娇嫩,又如繁花般妩媚。
这副精心打扮,简直堪比她?过生辰那日。
裴琏眸光微暗,那几日未起的闷意又压上了胸口。
她?就这般期待外头的“野男人”?
明婳自也?感受到来自上首的灼灼视线,蓦得也?难为情起来,她?屈膝行了个礼:“殿下万福。”
话?音响起,那道目光也?从身上挪开,明婳暗松口气,又听他道:“免礼。”
明婳直起身,裴琏也?搁下墨笔,拾级而下:“走吧,先用膳。”
明婳怔了怔,直到裴琏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不?饿?”
“……饿、饿的。”明婳回神。
“既然?饿,还杵在这作?甚。”
裴琏淡淡道,抬手握住她?的细腕,便往侧殿走去。
明婳亦步亦趋跟着他,心底暗想,估计是?等吃饱后,再让她?见那个人?
也?对,这会儿天都?没全黑。
话?本里?写的男女私会,也?都?是?天黑以后呢。
明婳暂时敛下心思,跟着裴琏到了侧殿。
也?不?知?是?特意吩咐了,还是?巧合,今日这顿晚膳有?好些?明婳爱吃的菜。
她?拿着筷子大快朵颐,几乎都?要忘了她?今日过来的目的。
待到酒足饭饱,借着桌子遮挡,她?悄悄摸了下微鼓的肚子,心下庆幸,还好罩了件大袖衫可以遮上一遮,不?然?这般走出去,外头怕是?要传她?怀孕三月了。
用香茶漱过口后,明婳一脸老实?地坐在裴琏对面?,不?出声,只睁着一双亮晶晶的乌眸看着他。
裴琏:“………”
她?这个眼神,怎瞧着和新婚那晚他掀开她?的盖头时一样?
难道她?对其他男人,也?和面?对他时一样?
裴琏眉头轻折,看向她?:“吃饱了?”
明婳:“嗯嗯,饱了。”
她?很是?善解人意:“我不?急,殿下你慢慢吃。”
裴琏:“……”
再看碟中的饭菜,并没多少胃口。
他搁下筷子,淡声道,“你若无事,便先去后殿沐浴。”
明婳怔了下:“沐浴?”
裴琏:“嗯。”
明婳蹙眉,左右看了眼宫人,终是?没忍住,抬手遮住脸,身子凑上前低声道:“你今日叫我来,不?是?……不?是?要看‘书’吗?”
裴琏看着她?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额心跳了两下,才沉沉嗯了声。
既然?是?见情郎,那他叫她?沐浴作?甚?
明婳不?解,但?裴琏看来的目光一片沉静,便也?没再多问?。
反正听他的安排,应该不?会错?
于是?在宫婢的陪伴下,明婳挪步去后殿,沐发更衣。
她?有?点可惜脸上的妆和头上的发髻,也?不?知?待会儿会不?会重新画。
事实?证明,并不?会。
沐浴之后,她?就如之前在紫霄殿留宿一般,乌发用玉簪挽起,身着亵衣亵裤,外头套了条海棠色长衫,丝绦束腰,素面?朝天。
就这个样子去见第一次见面?的“情郎”,会不?会太失礼了?
明婳想问?,却又寻不?到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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