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梁幸终于能够说出这个掩藏五年之久的秘密。
“霍序则的父母、妹妹、祖父母、外祖父母,所有家人都住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庄园里,在第一次降落到霍序则家停机坪以前,我能够想象的别墅也就是北部基地他现在住着的这种独栋别墅。”
“而霍序则的家,有自己的人工湖、后院有山、有高尔夫球场、主楼别墅下面有地下一二三层,上面是一座就连乘坐的电梯,内部楼层按键都排了两列才能安装得下的超级城堡。”
梁幸是一个典型的北方硬汉,他从小到大连被嘲笑霸凌没有父母,克死舅舅都没哭过,此刻却因为几近哽咽而中途停顿半晌断了声音。
“我们到霍序则家的时候,他的家人已经失联了大半天,霍序则从早上出发前联系家人,到从停机坪下飞机,他的所有家人手机全部要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关机状态,家里的座机也打不进电话。”
“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序则的家人,直到他进入保安室查看监控,才发现……”
梁幸再一次停顿了片刻,他深吸了口气,才说:“发现他的家人都在……都沉进了人工湖底。”
霍序则的妹妹霍由心在霍序则高中时查出患有先天性癫痫,霍序则的家人从那时起全家戒荤腥吃斋为家中最小最宝贝的女儿祈福,只希望小女儿健康长命。
刑厄所撞见的霍序则在高中食堂无意中误喝了一口冬瓜排骨汤而抠挖呕吐的情形,就源于他们家的集体祈福,然而这个愿望……
“末世最开始还没彻底混乱的时候,大家都只以为是新型病毒,霍序则家里佣人的亲戚来投奔他们,霍序则的家人出于善心暂时收留了他们。”
“序则回家的前一天晚上,他的妹妹癫痫发作,被佣人的亲戚撞见认定他妹妹的症状和新闻里丧尸化的丧尸变异过程一样。”
“他鼓动同行的另一个人一起杀害了霍序则的妹妹,又因为害怕暴露,在霍序则的父母、祖父母、外祖母父的汤里下了老鼠药——”
梁幸的话还没说完,邻座的越野车驾驶位上传来“咔嚓”一声。
一直没有说话,不曾打断梁幸任何一句话的刑厄将方向盘的两边生生碾成了粉碎。
“你的手……”梁幸蹙眉,刑厄的指缝间泛出血色。
“你继续。”刑厄开口,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又沉冷生硬得不容置疑。
梁幸顿了片刻:“我们到的时候,人工湖边还有焚烧痕迹,到处黑漆漆一片,他们杀了人后想毁尸灭迹,但引起了霍序则家大乱,混乱中霍序则家大门敞开,丧尸意外混了进去……”
“一个人尸变,引起两个人,两个人变成三个人,一个晚上的时间,最后整个霍序则家的庄园里还徘徊在庄园内部的,除了丧尸就是死人。”
刑厄指缝间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驾驶座的皮质座椅上,梁幸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说:“你现在不能受伤,序则的精神丝对皮肤破损创口的感染性是普通情况下的十倍,你还要进……”
“霍序则他……”刑厄根本不在乎什么受伤、感染概率,他哑声打断梁幸。
“他……觉得是自己的错对吗?觉得是因为他回家晚了……觉得家人遭遇的不幸都是他的责任?”
一个月前,刑厄从北部基地外执行任务回归,得知霍序则就地隔离在了他家后,他想起自己的房间衣柜里还藏着一件霍序则的旧物。
因为心虚,因为不敢让霍序则发现自己像个变态一样偷偷收藏了他的一件不要的东西那么久。
刑厄半夜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想悄悄取走校服,却意外发觉霍序则当时正在发高烧。
他不顾隔离警戒翻回了自己家,在照顾霍序则的时候,陷入高烧浑浑噩噩的霍序则一直拧着眉,口中喃喃好像叫了声“妈”,接着又说了什么。
刑厄当时并不能清楚分辨霍序则高烧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话,可现在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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