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时嫌过你丑?”
“手好疼,明日不能与小雀儿玩耍了……”
“那只胖鸟有什么好,我日日陪着你,喂你吃饭喝药,念故事与你听,可好?”
“别碰我!”少年突然挣了下。
“你走开,呜呜……崽崽对不起……”
燕穆宁的声音越来越低,说的话也愈发前言不搭后语,到最后,竟是反复含糊着那几句。
云江离瞧着怀中少年的眸子再次阖上,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口中仍旧呢喃道:“崽……阿离……”
云江离听着他的呓语,似是被一刀一刀的捅进心窝,终于忍不住仰起头,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眸,一声哽咽的轻叹在卧房内响起。
“小祖宗,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再次昏睡过去的燕穆宁,不过片刻便开始浑身发着抖起了热。
云江离抱着怀中越来越滚烫的人,蹙眉沉声吩咐着杜仲备药,又命老齐取了他的毫针来。
可烧的迷迷糊糊的小王爷睡也睡不踏实,一双满是伤口的手还拼命揪着云江离的衣襟不肯放手。云江离根本不敢挣,生怕再弄疼了他,只得好声好气的哄人:“小七乖,我不走,这样抱着你我不能行针……”
一场高热气势汹汹,烧的燕穆宁眸子通红,脸颊也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唇却惨白的毫无血色。
他混沌的根本不听云江离的解释,只凭着本能不肯从这人怀中出来。
云江离稍微一有要将人放在床上的动作,小王爷便哭着哼哼唧唧的骂人,反复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而让人哭的愈发严重,呼吸急促的快要倒不过气。
“老齐,你来!”
云江离没办法,只得就着这个姿势,勉强控制住少年不让他胡乱挣扎,单手解开寝衣的带子,让老齐直接行针。
怀着崽,这样起热,忌口的药太多,只得用针灸辅助汤药尽快将热度退下去。
整整一夜,安亲王府上几乎无人入眠。
汤药是云江离一口一口的喂进去,不多时便被小王爷抽搐着呕了出来。
一整晚,安胎的、祛寒退热的汤药喂了一次又一次,寝衣被汗水浸湿,换了数套,卧房内炭火不断,热水源源不断的送进来……
抱着人几个时辰未松手的云江离,终于在卯时前后,察觉到怀中的少年呼吸平稳了些许。
他单手搂着人,另一只手拨了拨少年被冷汗浸湿的发丝,微微低头用额头相抵,试了试温度。
还烧着,但总算是退了些许。
云江离轻轻的亲了亲少年的额头,手掌隔着寝衣覆上他小腹柔软的弧度,感受着那与他血脉相连的生命。
·
小王爷这一场病,反反复复的折腾了许多天。
每次才刚有点起色,众人方要松口气,以为这就要开始恢复了,小王爷转眼便又烧了起来。
云江离日夜寸步不离的守着小王爷,中途甚至连老堂主都不放心的来瞧了两次。
尉迟昭差不多是日日都要来瞧上一眼,诚亲王忙碌的很,却也每隔上一日便要跑来一趟,哪怕有时匆忙的只能瞧上一眼便得要走。
所有人都似商量好了一般,绝口不提怀王和翊亲王之事。
小王爷虽一直病着,但除了头两日总是昏睡着意识不清以外,后面的日子虚是虚了些,却好在不再昏迷不醒了。
不知是因为生着病不舒服,还是因这次受了些惊吓,燕穆宁变得格外黏人,尤其是黏云江离。
云江离亦是如此,吃药喂、吃饭喂,洗漱换衣全部亲力亲为,除了因抱着人不方便行针以外,其余的一下都不许别人帮忙。
燕穆宁就跟长在云江离身上生根发芽了一般,还总是软软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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