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歌声从鸟嘴中?冲出,在傍晚的裂谷里?回荡。
“在东曼雅广袤的——”
就在鹦鹉开口的那一瞬间,印娜亚的思路被拉回来,一个激灵。
不知为什么,一种不能解释的寒意袭上她的心头。
她仿佛突然看到了夜海七号始发站,金属闸机前?,那个被刀锋一样的透明隔板一刀切成两半的大学生。
他的鬼魂仿佛就站在对面的崖壁前?,眼?神阴森森地盯着?她。
我不是故意想杀你。
印娜亚在心中?急匆匆地解释。
当时夜海全城着?火,又没有车,夜海七号是唯一的出路,我就是急着?试试,要怎么才能走过那个奇怪的闸机口。
我想救自己,想救糯米团,不是故意要害你,我当时真的没有其他选择。
可是为什么当时在人群里?,单单挑中?了这个人呢?
印娜亚也没仔细想过这一点,不过就在此时,答案呼之欲出。
家里?条件不好,高中?没毕业就开始打工,虽然收入还行,可是有时候看到这些大学生,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点微妙的揪扯的感觉。
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的年纪,有人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读书,读到天荒地老,前?途一片光明,有人却?要早早地扛起生活的重担,为生计奔波。这世界不公平。
嘭——
歌声响起时,艾夏和外婆同时转过头。
一句歌词没唱完,印娜亚和她的鹦鹉就已?经消失了。
金河俊也听见了歌声和爆炸的声音,他的眼?睛看不见,惊恐地侧着?头仔细听,可是不能说话?,完全没法问又发生了什么。
人在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江工一动不动,盯着?地上炸开的血花出神。
鹦鹉原本可以说话?,现在也炸了。
沉寂状态又在继续升级。
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原本安全的事,也在渐渐地变得不再安全。那些哑语,手势,电码,各种暂时能存在的交流方式,都?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留在屏蔽层外,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
江工想了一会儿,从石头上站起身,退后了几步,远离艾夏。
这是她亲手从小带到大的夏夏。本来是个一点点长?的婴儿,小手小脚,肉乎乎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她长?到这么大。
她已?经快七十岁了,死亡是可以预见的,随时都?会发生,只希望夏夏能平安地活着?。
只要她走了,夏夏不再有需要牵挂的人,就会进入安全的黑井。
她慈爱地望着?艾夏,拉低脖子上的围巾,吐掉口中?衔着?的小木棍。
在外婆站起来的时候,艾夏就知道她准备做什么,看见她真的吐掉了口中?的木棍,艾夏脑中?嗡地一声。
外婆不想自己变成她的累赘,她打算自我了断,让她一个人进黑井。
艾夏呼地站起来,毫不犹豫,一把扯开围巾,也吐掉了自己口中?的木棍。
如果外婆放弃了,开口说话?,她就也开口说话?。
活着?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要走就两个人一起走好了。
江工望着?艾夏那双决斗的枪手一样,坚定决绝的眼?睛。
她执拗,她也同样执拗。
她就像四十年前?的她一样,下定决心时绝不退缩,倔得像驴似的,这是她亲手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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