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按亮了。
车厢里?, 炸开了大片的血肉, 看样子?,不止是一个人?的。
裴染迅速扫视一圈,立刻看出?少了谁。
夜海大学的一个学生和昨晚刚上车的中年人?不见了。
盛明希嘴上封着胶带,脸色煞白, 敲:【我刚才听?见阮安明睡觉的时候, 哼了一声。】
另一个男生也敲:【他好像做梦了。】
即使嘴上牢牢地封着胶带,梦中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还是足以把人?送走。
不止送走了自己, 还带走了一个。
昨晚的中年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连个名字都没能留下?。
车斗里?,剩下?的几个人?避开喷溅的血肉, 彼此尽量拉开了距离。
艾夏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卷黑井发?的胶带,给每个人?都换了一截新的。
可谁都知道,胶带只能起一个提醒的作用而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自己小心。
裴染和W回到车上,车队继续在静寂的荒滩上行进。
W在裴染耳边说:“又开始了。”
裴染望着前方,“是啊。”
离开了黑井,死亡又变成了盘旋在头顶上的秃鹫,随时都会俯冲而下?,随机抽选一个幸运儿,把人?叼走。那段可以自由地开口说话的日子?,就像个梦一样,显得很不真实。
W转头认真地观察裴染的表情。
她的情绪看起来倒是很稳定,一如既往。
再往前,就上了察玛公路。
这?条公路是当年修的,还是老式的柏油路面,是石油时代的产物,已经废弃很久了没人?维护,路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开裂的地方,裂缝中顽强地钻出?荒草。
不过都不是问题,这?路况总比在荒滩上开车要好得太多了。
裴染问W:“你困么??”
W回答:“仍然没有感觉。你睡吧,我继续开车。”
裴染躺回放斜的座椅里?,“每多活一天,就是赚了。每多睡一觉,更是赚了。”
她闭上眼睛,继续大赚特赚。
赚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染忽然惊醒。
这?次唤醒她的是疼痛,好像有无数只手在疯狂地撕扯她的五脏六腑。
是那些疯癫态光点在作妖,就像上次一样,即使有抑制手环的作用,它们还是开始发?疯。
绿光二?号控制不住了。
羊群炸了,体?内全是数不清的光点,耀眼到裴染几乎找不到自己的绿光在哪里?。
撕扯的痛苦中,裴染还记得,决不能出?声。
耳边一阵阵血液奔涌的轰鸣,隐隐夹杂着W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
他声音很低,语气焦急:“裴染?裴染??”
裴染拼尽力气,努力睁开一点眼睛。
眩晕中,眼前发?白,一片模糊,仿佛看见W把驾驶室的小灯打开了,只有昏黄的一小点,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遥远。
没有颠簸,他似乎把车停下?来了。
这?样不行,反正疯癫态的光点已经控制不住了,裴染去摸索腕上的抑制手环。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利落地帮她摘掉了抑制手环。
她自己的绿光立刻活跃起来。
裴染尽可能地让恍惚的精神?集中,把绿光一号调入脑内视野,用它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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