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教导主任站在门口,他叫我:“杨平生,你的手续办好了,五班,走!”
这倒是和记忆里一样。
不过这样我是不是就要错过和柳江初识的机会了?
我走出办公室门,发现我多虑了。因为我一转脸就看到了柳江的眼睛,他正趴在门边的墙上写检讨,草稿纸垂直于地面九十度,脸又平行于纸,不过显然他的心思不在检讨上,所以才能在我出门的一瞬间对上我的脸。
他真是一点都没变。
狐狸眼,窄长脸,宽宽大大的校服,和任谁看都不符合学校规定的头发。
他问我:“你看什么看?”
我动动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感觉我身处的走廊就好像瞬间拉长了,左右两边的人都在迅速远去,世界的中心只剩我和他。
但显然抱有如此想法的只有我一个人,在他眼里,我现在不只是一个公交车都能坐反的傻逼,还是一个张着嘴说不出来话的傻逼。
如果这是过去那个无所畏惧的我,我一定能自信从容地吐出那句“刚才就你骂的我吧”,但在和他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我是实在没法做个体面人了。
我盯着他,然后用不符合我十五岁高中生身份的语气说:“柳江,我找了你好多年。”
他:“啊?”湳沨
我:“我来的世界已经末日了,水利资源枯竭,人口向地下迁移,你现在正在模拟程序里,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人。”
他:“啊??”
我说到了兴头上,正准备接着讲的时候,系统忽然说话了。
系统:“测试者您好,未按系统提示做出选择,同步测试已失败,请您稍后重新登录。”
话音一落,我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迅速远去了,这次不是我在自己脑子里给自己加的戏,而是真实发生的。
我当场向后倒去,掉进一片混沌的黑色里,而那阳光明媚的学校走廊仿佛一处悬浮在虚空中的微观造景。在逐渐远去的视野里,柳江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愕,他显然看得到我正在掉出世界。
靠我一个人跑起来的程序怎么可能运行得那么顺利?意外果然还是来了。
一声巨响后,我整个人砸在了服务器主机上。
多年没人清理的主机立刻炸起了尘雾,我被这忽然的冲击砸得头重脚轻,几欲干呕,却又吸进了大口的烟尘,一时竟分不清是最难受的是喉咙还是胃。
我是被从模拟里踢出来了。
模拟用的头盔还在闪烁着红灯,系统的提示音还在重复:“测试者您好,未按系统提示做出选择,同步测试已失败,请您稍后重新登录。”
和在模拟中听到的天堂之音不同,在现实世界里,系统只是个头盔上会闪烁的红点。
我爬过去按下了返回键,让不停重复着的系统闭嘴。
“为什么我有种被人踹了一脚的感觉?”我喘着气问系统。
系统的红灯闪了闪,像是在做一些思考:“在进行模拟测试时,测试者的肌肉和相应脑区处于活跃状态,忽然停下模拟会产生急刹现象,类似惯性。”
这么说是我自己把自己踹出去的?我摸着依旧在痉挛的腹部,表面在思考,心里感觉这一脚像是系统踹的。
看它急着休眠,我又把它唤醒了:“我问你,你刚说的让我按系统规定做出选择是什么意思?”
系统回我:“所谓按规定做出选择,是指后台会在模拟过程中计算最符合系统模拟路径的发展,并建议您做出选择。”
我问:“暴露我是从未来过来的就算是模拟失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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