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效率太高了,一切都准备完毕,距离秦博文从自习室出来还有半个多小时。
我和柳江来到了学校大门对面的快餐店,找了张窗边的双人桌面对面坐下,中间放了两杯圣代和一份小食拼盘。
我们都没什么胃口,柳江低头用塑料勺戳着圣代,我在看柳江。
头发剪短了,他那两个耳钉完整地露了出来。大概是伤口长好了,水钻被他换成了两个小小的圆环,配上短发,他看起来像是千禧年前后日本摇滚乐队的主唱,每周都登上杂志封面的那种。
可能因为我看的最多的是他打过很多钉的脸,现在这张稍微显得有些年轻与寡淡,意识到他要注意我在盯着他了,我赶紧低头去捡薯条。
他后来打了多少个钉来着?我有点记不得了。
虽然这玩意本身是种自由或者不守规则的象征,但柳江的钉意外的有些规律可循,他的原理很简单,对称。
只要是耳钉,他都是对称着打的,耳骨上也是如此。唇钉一边一个有点过于摇滚,他就干脆直接打在中间,舌钉也是。
不过他好像没打眉钉,因为我说他用额头抵着我蹭时会刮到,所以他放弃了自己这张本来就没多大面积的脸,退而求其次在身体上找位置打钉。
锁骨,胸口,肚脐,这些位置都是关了灯才会展露出来,大多数时间我在用触觉感知。
又扯远了。
说起来他刚刚还进了一趟饰品店,大概是买新耳钉去了吧。
“杨平生。”柳江忽然在对面叫我,我叼着薯条回头看他。
他没急着开口,先把圣代的勺子放下,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痕迹,然后对我说:“你之前和我提过的,你的病,最近有好转吗?”
哦,我的病。
我为了自己突发奇想亲别人嘴而编造出来的精神病,这人居然还记得,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还有这种事情。
“还行。”我顾左右而言他,选了个一个什么都可以形容的词汇来回他。
柳江没马上回我,又舔了舔嘴角,那里已经没有冰淇淋了,他的动作可能只是在为下一句话预备。
“你的病。”他忽然对我说,“不会和我的那个一样吧?”
我的下巴从手上抬起来,直愣愣看向他。
他的并不是病,只是被人诬陷成了病——他说的应该是喜欢男人这一点,同性恋。
明明在上一次尝试里我大大方方承认了这点,这次,我的舌头却像是卡在随身听里的旧磁带,半天也“我”不出一个来。
好像每次他一主动,我就会变傻子。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脑袋向左偏,可算是找到了救星。
“我们该走了。”说着,我干脆利落站起身来。
秦博文出来了。
他那干瘦的背影走在路上,像极了一个在大热天里挂上黑塑料袋的电线杆,他戴着耳机,全神专注于英语听力,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据我了解,他家住得稍远,在临近市中心的高端小区,每天下课要先乘出租车到地铁站,然后换乘地铁回家。
离学校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点在两条街之外,这个时段,乘出租车回家的学生早都走了,站牌下等车的只有他一个。
很好,这给了我们十足的可乘之机。
天快黑了,暗蓝色的天空下,一辆五菱宏光停在了出租车道上。车停下,窗户摇开,车里的司机向外抬抬手。
“上车啊。”司机是个女人,墨镜戴着,后脑勺盘了个喜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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