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身处柳江的出租房里。
这里和离开时一样完好,完全没有受到末日的纷扰——崭新、美好、温暖,但让我不知所措。
他的房间里有扇很大的窗户,透过内轨窗帘,我看到外面的天阴了,昨晚的雪憋着没下,大概要在午后重新开始酝酿。
我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他的气味。
洗手台上还有他没来得及盖起来的发胶,烟盒在抽屉里,烟灰刚倒过,但垃圾没清理,细微的柑橘味掺杂其间,他换过的衣服扔在床上,一如既往地没有随手收拾。
所以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我再度深吸气,然后像是要把胸腔彻底压瘪一般深深呼气,接着我蹲在了地上,单手绕到脑后,开始抚弄我从来都不听话的头发。
我再次意识到,这时间,这经历,是我偷过来的。
因为是偷来的,所以不一定哪一天就要还回去,我自己都说不准时间。
在某一个平行世界里,会不会有一个我和他正过着如此无忧无虑的人生呢?
视线的角落里,我刚刚随手放在地毯上的手机亮了,我打眼扫过去,看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发信人。
“***”
没错,就是三个星号,像是系统自动屏蔽了一般。
难道——
我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把手机抓过来,解锁屏幕,果不其然,这是那个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名字的女生。
所以我为什么给她备注了一个叉叉叉?
【***:杨哥,我送的特产你们吃了吗?】
何止吃没吃,根本就没到我手里,我当晚就跟室友说让他们分了吃,室友没给我回消息,大概是瓜分了个干净。
我拿着手机的手垂落下去,不过很快又举起来,我给她回了消息,要求和她见一面。
不仅是因为要明确拒绝,而且,我需要确认我的记忆没出问题。
昨晚听过我的描述之后,耗子目光里的担忧持续了有一段时间,接着他还旁敲侧击问过我是不是过度思念出现了什么精神问题,我挺无语,首先我觉得自己不算过度思念,其次,如果这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写成小说都会被人说假吧?
所以,我认为是耗子记错了,或者柳江没有跟耗子说真话。
但事后我们讨论了很多细节,关于一些我记忆里我们的曾经。有些不适合说的柳江确实没多说,其他的,耗子还真知道。
我试探性问了几个容易搞混的点,耗子一一作答,然后憋不住了,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在唬我。
我没说话,没承认,但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现在回到如常计划里,这种真相近在咫尺但却仅隔一层窗户纸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因为我有种直觉——先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她的存在与否一定与一些事实真相有关。
我约她在图书馆侧的人工湖前见面,原因很简单,她总泡图书馆,这里就近。
虽然小花园更近,但那里因为承载过我与柳江在现实中的一些事情,我还记得柳江和我吵架时低头的样子,也记得我们都不说话时的潮湿气味——所以我选择不去那里。
从公寓到学校要五站地,今天很冷,我穿得有点少。我快步跑进地铁,手掌搓着,回头看向空旷的地铁车厢。
无论是在模拟里,还是在现实中,我与他之间总是要靠或长或短的铁路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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