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齐妙想看见妈妈下了车后伸了个懒腰,又抖了下腿,紧绷的表情总算轻松了些。
大衣里的手机响起,齐思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又重新沉了下来。
她走远了,齐妙想不知道她在跟谁通电话,但看她激动的口型和充斥着烦躁的眉眼,也能猜到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外公和舅舅原本是要给她妈妈安排相亲的,现在她们提前走了,这通电话不外乎就是他们打来的。
大巴车加完油准备继续上路,齐思也重新上了车。
看到齐妙想睁着眼睛,她有些惊讶:“怎么不睡了?”
齐妙想抿唇。
“妈妈。”
“嗯?”
“以后过年我们别回外公家去了,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年,不行吗?”
齐思表情一滞。
“昨天晚上吵架,又吓到你了吧?”她摸摸女儿的额头,“这是我跟你外公和舅舅之间的事,你就当没听见,也不用管这些,你只要好好读书就可以了。”
“我可以当做没听见,那你呢?”齐妙想不禁皱眉,“明明每年回去都会吵架,为什么还要回去?”
齐思叹气:“想想,你还小,你不懂。”
“我今年已经满十七岁了。”
十七岁虽然还没成年,但绝对不算小孩。
齐妙想说:“之前我陪你看一个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她的父母也对她不好,她就跟父母断绝关系了,你还说很爽。”
既然觉得爽,那为什么不也这么做?为什么还要每年回去受气?
齐思叹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看这种电视剧吗?因为那里面的主角敢做我在现实中不敢做的事,所以我喜欢看。”
“想想,我们是在生活,不是在拍电视剧,如果生活真的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说断绝关系就断绝,然后一辈子再也不联系那么简单就好了。”
读大学的时候,齐思曾经试过,和家里短暂地断绝了关系,为了照顾女儿,她从学校宿舍搬出来,租了一间学校附近的单间,没课的时候就去打工,有课的时候就把女儿托给房东阿姨照顾,每个月除了房租,还要另外给房东阿姨不少感谢费。
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总归是能过,她丝毫都没想过要去找那个男人。
然而她的父亲和哥哥却闹了过来,来了她的学校,找到了她的辅导员,甚至还去宿舍楼下堵她的室友。
打电话威胁她,说如果不出面,就把她未婚生子的事举报给她辅导员,让她在学校待不下去。
父亲和哥哥强行逼她去找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正在升迁的重要阶段,绝不能有丑闻爆出来,更何况是当年他读大学时下乡支教,和自己女学生之间的丑闻。
为了自己的仕途,男人给了一大笔钱,给齐妙想安排上了户口,又保证等齐思大学毕业后,一定给她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甚至还帮齐思的父亲和哥哥打通了村里的关系,让齐家的拆迁房拿到了比其他家更多的补偿款,又把那个齐思的哥哥在村委办事处安排了清闲工作。
一切都安排妥当,父亲和哥哥骂她愚蠢,这么好的一条大腿不抱,非要因为那该死的自尊心硬吃苦。
他们说,以后她就听他们的,多跟那个男人要点钱,让那个男人多帮衬帮衬齐家。如果她不听,那就鱼死网破,她害齐家在整个村子里丢脸,她以后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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