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又温柔、可靠又豁达、通透又同时带着蓬勃如朝阳的少年气,这样的纪岑,是他们生命中落下的一束光,是他们的定心剂,也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和兄弟。
麻瓜又如何,不会魔法又如何,纪岑早就已经是他们俩的救世主了。
所以柏泽文知道纪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做齐妙想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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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段性的集训暂时告一段落,从去年到今年,五大学科竞赛的一场场考试和选拔下来,从一时到二试,从市队到省队,层层选拔,那么多的竞赛生,最终挑选出了全国最顶尖优秀的几百名尖子生进入各学科国家集训队,如今还要再次挑选,选出一批去出国比赛。
候选名单出来后,老师们给被选中的成员单独开了个会,让他们回到宿舍后,都打电话问一下各自的家长,提前说一声可能要出国比赛的事。
纪岑的名字也在比赛的候选名单上,他给纪礼言打了通电话。
他站在阳台上,临近四月的晚风还带着凉意,他们的集训地点位置很偏,在北京的郊区地带,放眼望去,一片灰突突的空旷景象,路灯昏黄,没有什么风景可看。
他盯着看了很久,直到纪礼言问他:“真的决定了?不比赛了?要回来?”
纪岑:“嗯。”
说纪礼言叹了口气,还是想劝他:“纪岑,从小到大,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和你妈都没有插手过,因为我们相信你,相信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你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但这件事——”
“很多年以后,你可能会后悔。”纪礼言说,“后悔为了一个人而放弃了眼前对你来说最好的前途。”
纪岑忽然问:“爸,你觉得什么才是前途?”
“小学的时候,上一个好初中是前途,考上初中后,上一个好高中是前途,现在我高中了,好的大学是前途,大学以后呢?找一份好工作,买一个大房子,买一辆好车?”
“你说你从来没有干涉过我的决定,那是因为就算我反抗了,我也一直在这条所谓前途的既定路线上,从来没有偏移过。”纪岑轻声说,“其实我一直就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所以我干什么都无所谓,学文科还是学理科,以后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只要我一直是第一名,一直做到最好,就行了。”
“要是找不到追求,就慢慢找。”纪礼言说,“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呢?”
“我不是放弃,我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我觉得更值得去做的事。”
纪礼言忍不住问:“所以就非要去拿前途换?”
顿了顿,纪岑平静道:“爸爸,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她现在需要我,所以我想回去。”
面对儿子平静却有力的坦诚,纪礼言语塞了。
他们大人总自诩成熟,总说小孩子懂什么爱情,但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的爱,这个年纪的感情,最纯粹、最真挚,没有遭受到现实和利益的任何侵染,没有任何杂质,爱就是爱,没有任何其他附加条件。
纪礼言说:“可如果你将来后悔了呢?如果你跟那个女孩子走不到最后呢,爸爸跟你说个事实,当年我跟你妈妈的那群同学里,不是没有爱得轰轰烈烈的,但只有我和你妈妈走到了现在。”
他把这个残忍的可能铺设出来,就是为了让儿子更加考虑清楚。
随着成长,所有人都会逐渐明白一个道理,前途远比爱情重要,但也会逐渐体会到,人心浮躁的社会里,真心瞬息万变,一份对的爱情其实比前途更难得。
正因为太难得了,很多人寻觅了一辈子,赌输了一辈子,也没能找到这份爱情。
听着父亲的提醒,纪岑语气认真地说:“我相信想想是对的那个人,所以我愿意为了她放弃和牺牲一些东西。”
这段时间他在北京,训练之余,去了很多地方观光,每到一处景点,看到眼前漂亮的风景,他想的都是,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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