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埋首在眼前,仿佛是做错了事一样,胥衍忱低叹了一口气:
“你想去么?”
十鸢怔了下。
这是在问她的意愿么?
十鸢一点点握紧了手帕,她抬眸和胥衍忱对视,她笑:“是十鸢想去,晴娘耐不住十鸢痴缠,才会应下的。”
她还在解释,担心他会误会晴娘。
茶水凉透了,胥衍忱端起来时,却仿若没有察觉到,凉茶入肚,人也变得清醒起来,他轻而慢地点头:
“想去就去吧。”
九年前,他没有带走她。
九年后,他也没办法拦她。
话题就此终止。
十鸢心底埋藏着情绪,让她没办法再重新提起一个话题。
气氛温和又有些凝滞,十鸢余光瞥见衣袖上染了一点灰尘,下意识地擦拭干净。
她最终也没敢和胥衍忱提起她的任务是什么,仿佛竭力隐瞒些什么,就能像是被拂去灰尘的衣袖,依旧干净无瑕。
十鸢起身请辞,也没有人拦她,她走到门口时,不由自主地回头。
他又重新握住了轮椅,没有叫任何人,垂眸沉默地控制着轮椅方向,青年眉眼清隽,暖阳透过珠帘落在他脸上,让他情绪藏得彻底。
十鸢心口倏然堵住些涩意,她还没有想明白这些情绪是什么,人已经回到了胥衍忱身后:
“公子要去何处,十鸢推公子过去。”
胥衍忱手一松,他偏过头:“不是要走么?”
十鸢也学他偏头,语调轻松:
“时辰还早,求公子让十鸢再消磨些时间吧。”
胥衍忱失笑。
十鸢推着胥衍忱去了书房,她没有四处乱看,视线安分地落在胥衍忱身上。
书房有一扇楹窗,朝着南方,暖阳轻而易举地照进来,十鸢陪着胥衍忱在书房待了一日,外间时不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唯独书房内安静不已。
十鸢看向胥衍忱的双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公子好像也被困在了一方天地内。
他不良于行,平日中连门都不会出,否则一旦露面,总会惹得一些瞩目,许是没有恶意,只是怜悯同情。
但他或许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同情。
周时誉敲响了书房的门,才打破了这种安静,他进来看见十鸢时,还有意外,是没有想到十鸢还在这里。
他衣袖上还沾了草絮,十鸢有点疑惑,他这是做什么去了?
但十鸢没有主动和周时誉搭话。
她这人,惯来是偏心,也护短。
她不知道顾姐姐和周时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顾姐姐因着周时誉不痛快了,她心底对周时誉也难免有点意见。
周时誉眼神扫了一周,见主子没让十鸢出去,便直接道:
“那批粮食弄回来了。”
左右十鸢是晴娘的人,他不担心十鸢会有二心,再说,这个消息,春琼楼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周时誉冷呵:“戚十堰真是目中无人,让宋翎泉带着十来个人就敢来衢州城,也不担心人把命也留下来!”
他看不惯戚十堰,但凡有点矛头都往戚十堰身上戳。
十鸢觉得他的脾气和晴娘真是相似,都喜欢说点不太实际的狂言。
胥衍忱压根当做没有听见,他瞥向周时誉:
“难得见你办事这么麻利。”
周时誉一噎,不肯和主子对上视线,自顾自道:“任务失败,想来宋翎泉很快就会返回幽州城。”
宋翎泉倒不是个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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