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碰暗器,担心手生,最近一段时间都?在重操旧业。
于她而言,这?段时间和在春琼楼时唯一的?区别就是晴娘等人换成胥衍忱等人。
来人才?踏入院落,就听见隐秘的?破风声?响起,有暗器只冲眉心而来,他条件反射地偏过头,那人也及时收了手,才?没叫意外发生。
岑默低头,看向即使某人及时收手依旧被?斩断数根发丝,他意味不明地挑眉。
他一直都?知道主子?手下有批能人志士,最是擅长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如今倒是头一次见到本人。
女子?亭亭玉立,春意渐暖,她只穿了件简单的?青黛色襦裙,黛眉姣姣,肤如凝脂,任谁见到她也顶多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但岑默记得那枚直冲眉心的?暗器,出?手即是杀招,小瞧这?种人,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十鸢快速扫了眼来人,一身简单低调的?青衫,衣摆低处绣着云纹,他情绪浅淡,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幅度,瞧着平易近人,再是细看却是凉薄得厉害。
仿佛只是个文弱书生,身姿单薄得像是能够被?她一只手轻易折断。
但第六感让十鸢心底下意识地生出?忌惮。
只是一息,十鸢很?快敛下情绪,她仿若无事发生,透了一点疑惑地问:
“先生是谁?十鸢一时手误,望先生莫怪。”
不待岑默回答,书房中的?人听见了动静,楹窗被?推开,胥衍忱的?脸庞从楹窗中露出?来,他对着十鸢点头后?,才?朝岑默道:
“进?来。”
岑默应声?,在和十鸢错身而过时,他站住了一下,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不敢当姑娘一声?先生,我名岑默。”
十鸢有点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记仇?
十鸢瞥了眼地上的?一截碎发,脸上稍有些许的?迟疑,断发之仇?
和岑默进?了书房不同,周时誉在岑默进?去不久就出?来了,他低声?问十鸢:“你适才?和他说什么了?”
他顺着十鸢的?视线看去,倒抽了一口冷气。
十鸢只觉得他敬佩地望了她一眼,便是她拿了城防图回来,周时誉都?没这?么看过她。
周时誉摇了摇头:
“他可是个小心眼的?,当年我不过吐槽了他一声?文弱不堪,就被?他记了数年。”
岑默在燕云城时掌管后?勤,他领兵在外时,岑默不会克扣给?士兵的?军晌,但下发的?银钱总是微妙地恰到好处,周时誉委实过了一段抠搜的?日子?,难受得紧。
偏他还不能对人家说什么,燕云城没有朝廷资助,全赖人家赚银子?,能够按时发放军晌就不错了。
除此外,岑默也明里暗里地给?他使了不少绊子?,后?来他亲自上门给?人赔礼道歉,这?茬才?被?揭了过去。
文人口中常是念叨一句“体发之肤受之父母”,他当年一声?吐槽让岑默记仇了五年,如今十鸢居然让他断了发,谁知道他会怎么记恨十鸢呢。
十鸢听周时誉说完,立时明白了他受制于人的?根本,她迟疑地指出?一点:
“……可我的?银钱都?是晴娘发的?。”
岑默压根管不到她。
她们春琼楼就是最大的?销金窟。
周时誉面无表情地哦了声?,接着道:“但在高太?守遇刺后?,他就接管了衢州城。”
十鸢也立刻闭嘴。
岑默管不到她,但衢州太?守却是能管得到春琼楼。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终于打开,岑默推着胥衍忱出?来,在游廊上将胥衍忱放下,独自离开,只是和周时誉擦肩时,他凉凉地扫了眼周时誉:
“周大人下次背后?议论人时,记得小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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