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这里条件不如当初在戚府的时候,彼时,晴雯身为大丫鬟,能够一人单独睡一间房,但现在她和三个婢女拥挤在一个营帐内,不过整个军营也就只有她们四?个婢女。
毕竟随军而行,一个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
当初柏叔遣散府中下人时,整个戚府也就晴雯和柏叔留了下来?,其余人都有家?人,不可能抛下一切和她们一起撤离,至于其他三个婢女,则是其余府邸上的人。
军营中点了烛火,透着营帐薄薄的布料照进来?,晴雯翻了个身,背对着所?有人,她埋头看向被她藏起来?的东西。
这是当初那?位顾姨娘逃走时给她留下来?的东西。
除了两块金子,还有一瓶药丸,她不知?道是什么药,不过,她在其中看见了让她眼熟的东西,是她之前在戚府是捡到的银针。
晴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彻夜未眠。
天际晓白时,晴雯听见四?周人起身的动静,她们也算抱团取暖,但彼此伺候都不是一个主?子,作息时间也不相同。
胥铭泽来?幽州城时,没有伺候女眷的人,而戚府也只有她一个婢女留了下来?,所?以,照顾许晚辞的差事就落到了她身上。
说实话,如果许晚辞不见了,她身边照顾的人就是最?倒霉的人。
但许晚辞尚在时,这份差事并不难做。
这也是晴雯来?到军营后也能一直接触到胥铭泽的原因。
晴雯今日起得晚了些,胥铭泽昏迷后,许晚辞需要照顾胥铭泽,倒是不需要她忙前忙后地伺候。
在其余三人都走了后,营帐内只剩下晴雯一人,她坐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刚准备把洗漱的水倒掉,她忽然想起什么,隐晦地扔了根银针在水盆中,她知?道银针的作用?。
片刻,她又将药品中的药丸取出一枚,碾碎了也放进水盆中。
随后,晴雯才端起水盆离开,军营之处虫蚊甚多,晴雯走到一个角落中倒掉水,她耐心地等了会儿,盯着地上虫子看,半晌,她也没有看出虫子有什么不对之处。
晴雯心底了然,那?位顾姑娘不止给她留了防身的银针,也给她留下了以防万一的解药。
晴雯轻微抿了抿唇,她回到营帐将解药都妥善收好,才转身去了许晚辞的营帐。
作为被胥铭泽亲口?承认的幽王妃,许晚辞的营帐自是整个军营内最?舒适的一个,晴雯轻手轻脚地掀帘子进来?,许晚辞已经醒了,她脸上些许憔悴,和姨娘格外相似的脸上隐有疲惫。
晴雯没有表现得过于担忧,她只是迟疑地问:
“王妃昨晚没有睡好么?”
许晚辞按了按隐隐作疼的额角,她没有说话,但晴雯也知?道答案,不过是她照顾胥铭泽太晚罢了。
说实话,晴雯对许晚辞的感观复杂。
人人都说她爱慕将军,她也曾替将军死过一次,没人能否认这一点。
但她对胥铭泽的担心和急切也一点不似作伪,尤其是这次被救回来?后,她也就默认了幽王妃的身份,在将军和胥铭泽两人中做了选择。
晴雯一方面知?道许晚辞也是无辜,胥铭泽态度强硬,甚至敢明逼将军,许晚辞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除非她以死相逼,以胥铭泽对她的看重,或许能退让一步,但也或许情?况会更?坏一步。
晴雯毫不怀疑,凭胥铭泽的性子,他或许会不管不顾地强取豪夺,将许晚辞囚禁在身边。
但晴雯倒是宁愿会走到那?一步。
她早看得明白,胥铭泽对将军有知?遇之恩,许晚辞对将军更?是恩情?不菲,但凡许晚辞有一点妥协的念头,将军就只会默默地看着事情?发展。
如今,谁还记得将军曾将许晚辞的牌位摆入祠堂三年,让许晚辞以死人身份做了三年的戚夫人?
但终究到底,晴雯是不喜欢许晚辞的。
和她们三人关系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否变心对于晴雯来?说也不重要,她永远记得晴念倒在她怀中没有了呼吸的一幕。
她无辜,但因她而死的人难道不无辜么?
晴雯知?道下令的人是胥铭泽,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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