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眉低声道,神情里有些?畏惧,虽然自己?走南闯北,但这?次是她第一次杀人。
“还有,看门的田翁也死了。”
刘若贤的泪珠滚下:“他被黑衣人踹了一脚,而且那几个人来追我们,他去抱住黑衣人的腿,结果又被刺了一刀。还有那两条狗,也都死了……”
徐清麦心下惨然,她看向那两具尸体。
冯婶子的脸和脖子几乎没法看了,血糊糊的,看上去生前受了很?大的痛苦,双眼圆睁,临时前都不相?信自己?会落得?这?么个结局。而田翁……
院子中飘散着血腥气,与竹屋那一片毫无二致。
赵阿眉很?愧疚:“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冯婶子的不对……”
“不,是我的错……”徐清麦打断她。
她的表情阴郁,眼睛通红,长长的呼出口气,想将胸膛里的愤懑全部都吐出来。
她和周自衡还是对这?个世界缺乏深刻的认知,他们低估了野蛮的杀戮在?这?个时代?的普遍性,也低估了武力?的重要。而今天的这?场祸事残忍的以?人命为代?价,告诉她,你们离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其实还差得?远呢!
她有些?颓然,但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眼前的一切。
“田翁有家人吗?”
“有一个老伴,还有一个孙子。”赵阿眉对每个人的来历以?及家庭都了如指掌。
“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来这?边生活?如果不愿意,那就给足抚恤金。”徐清麦一条一条的将指令发布下去,“还有,作坊这?几天先停工,前来帮忙的百姓们记得?要回一份厚礼……”
待到她处理完这?边所有的事情之后,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染上了一层鱼肚白。
天就要慢慢的亮了。
在?这?样鱼肚白的微亮天色下,长安城中户户紧闭,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
在?半个时辰前,秦王妃长孙氏的舅舅、担任雍州治中的高?士廉堂而皇之的带了上千人马,从雍州监牢出发,穿过大半个长安,到达了长安城北的芳林门。
雍州,就是长安所在?的京畿之地。
上千人马的行军,自然不会是小?动静。人声、铠甲的声音、武器的声音,汇杂到一处。
沿途的坊市,大家在?睡梦中被吵醒。
有百姓偷偷的打开了临街的窗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立刻被这?群人的煞气所镇住,吓得?赶紧把窗户放下,示意家中好奇的妻儿赶紧安静下来。
“是什么人?”家人好奇的低声问。
“不知道,凶神恶煞的,不过都穿着铠甲……”窥视的那人寻思?一下,也有点迷糊,“可能是士伍?不过,有好些?人我看着似乎是穿着囚服……哎呀,算了,别琢磨了,咱们还是当没看到吧。”
他的妻子点点头:“谁知道这?些?贵人们要干什么,反正我就觉得?这?段时间不太对劲。”
那人深深的叹一声,嘟囔道:“只希望不要连累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行了,我可不想又乱起来。”
他想了想,还是对妻子说道:“咱们还是先把东西收一收,要是到时候真打起来,躲起来也好,逃命也好,都方便。”
最怕的就是城中乱起来,到时候那些?冲到家里的士兵尤其是溃兵可不管你无辜不无辜,搜刮财物?还是小?事,欺凌老幼妇孺甚至杀人都是常见的。
大家都是从乱世中走过来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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