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用这些器械就像是乐师在驾驭自己的乐器,将军在挥舞自己的兵器,驾轻就熟。她还熟悉腿部的结构,哪里该用什么工具,哪里需要轻,哪里需要重甚至都不需要怎么思考。
程铭正甚至在她的整个操作中还感受到?了一丝美感,行云流水,精妙无比。
总之,这是一场超乎了他?们?所?有人意?料的手术。
程铭正心中涌起浓浓的失落感:原来?,在军队之外,杏林里的疡医之术都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可笑他?们?一群人却仿佛井底之蛙。
他?特意?回头去看?自己的同僚们?,发现他?们?也都陷入到?了沉默中。
徐清麦当然知道这些军医们?显然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她的心神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接下来?要处理胫骨,是最难的部分。
骨科手术是个力气活,也经常被人开玩笑说就是个木匠活,因为在处理骨头的时候经常需要用到?电锯或者是线锯,没有力气根本操作不了。像是给平阳长公主开颅那一次,她也是和?莫惊春两人换着来的,不然太累了。
但这个患者的腿直接就被石头给砸得血肉模糊,膝盖直接粉碎性骨折,省了一些功夫。
饶是这样,也花了她不少力气。
待到终于将坏死的肢体给取了下来,徐清麦这才抬起头来?,转动了一下自己有点僵硬的脖子?。
随便往前?方?一扫,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自己。
徐清麦莫名唏嘘:……真的是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了。瞬间回到?刚来?大唐的那一年。
她看?了一下创面和?伤口的情况,将最后的缝合交给了刘若贤:“没问题的吧?”
刘若贤猛地点头:“您放心,我可以的。”
“那就好。”徐清麦让出位置。
重伤医帐里还有其他?送来?的士兵呢,她不可能一台手术从头跟到?尾。
“好了,大家?先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她又沉吟了一下,“到?时?若是有空余,我会专门给大家?做一场演示手术,所?以你们?不用着急。散了吧。”
徐清麦对军医们?并无偏见,反倒觉得他?们?其中的一些人若是能摒弃以往的坏习惯并且有好学之心的话,会是学习外科的好苗子?。
她想着等战事结束后或许可以组织一次培训,或者是建立一个针对军医们?的专门的进修班。
正好也给悲田院多捉一些牛马来?……
到?了晚上,唐军对白道的攻势就慢慢的消停了下来?。李靖与李勣两人也并没有想着要一举将白道攻下,更多的是想要围着给劼利制造一些心里压力。
而当天徐清麦连着做了四场手术,一些医学生们?也被她调过?来?担任助手,好积攒积攒经验。
她晚上也没歇着,时?不时?就提着灯去安置病患的医帐里面查看?情况,尤其是一些重伤病人的术后护理是需要尤其小心的。这份压力也就转移到?了阿软等护士的身上。
提着灯笼,她们?几?乎要半个时?辰就查看?一下术后患者的生命体征。
身影被烛火映照在帐篷上,很多因为伤痛还辗转难眠的士兵们?看?到?后忽然就觉得伤口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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