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辈子没成过亲的人,哪来的后人?没后人哪来的老祖宗?
何苒再次来到惊鸿楼门前,这一次,她没有雇小孩,她现在穷得很,能省则省。
还是上次的那个时辰,惊鸿楼里没有客人,但是也没有伙计,安静得好像这里不是酒楼,而是龙潭虎穴。
何苒走进门,忍不住皱皱眉头,这扑面而来的老钱风格,实在和她这一身葱心绿不太搭。
可是很快,何苒便看到“很搭”的了。
绕过屏风,仍然没有看到伙计,但却有人,只见一张大圆桌旁,坐着三个人。
上首是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祖母绿的发簪,祖母绿的耳坠子,就连抹额上也镶了一块祖母绿,老太太一袭墨绿绣金色宝相花的缂丝褙子,手边还放着一支拐杖,拐杖被圆桌挡住大半,只露出一截同样镶着祖母绿的杖柄。
老太太下首一边一个坐着两名男子,左侧的是黑大个,浓眉大眼,三十出头的年纪,偏他还穿了一袭黑色团花的袍子,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块焦炭。
右侧则是位白面书生,单眼皮,眼角还有一颗泪痣,配上他清瘦的身材,凭添了几分弱不禁风。
有趣的是,他身上是一袭茶白的袍子,和旁边的黑大个形成鲜明对比,如同招魂引魂的黑白双煞。
何苒的嘴角抽了抽,目光再次落到祖母绿老太太脸上,赫然发现老太太也在打量她,不仅是老太太,黑白双煞的目光也齐齐落在她身上。
即使脸上遍布皱纹,可老太太的皮肤依然白皙,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清秀,何苒忽然知道她是谁了!
“小艾,你是小艾?”
何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太太,她不过就是醉了一场,睡了一觉,她的小艾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扯着衣裳跑到她面前的小丫头:“姑娘姑娘,我穿绿色真的好看吗?”
她说:“好看好看,冷白皮,绿色最衬你。”
是啊,小池子已经变成太祖了,她的小艾当然也老了……
咣当一声,老太太想要站起来,却手忙脚乱碰倒了拐杖,黑大个和白面书生起身搀扶,老太太执拗地甩开他们,步履蹒跚,几乎是扑到了何苒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姑娘,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何苒伸出一只手,盖在她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上:“你不要跟着我姓何,你姓左吧,以后你就叫左小艾,因为你是左撇子。”
老太太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娘,您回来了,您真的回来了,我的好姑娘啊,我就知道您会回来的,您不会不要小艾的,姑娘啊!”
老太太的身子向下坠去,接着,便跪在了地上,双手却死死抱住了何苒的腿,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
“太姥,您别这样,您看清楚,她才多大啊,她给您当重孙女都行了。”
黑白双煞冲过来,一边一个,想要扶起老太太,可老太太却冲着他们破口大骂:“滚,都给我滚!”
黑白双煞只好抽回手,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傻呆呆站在那里。
何苒的眼圈儿也红了,她这一觉睡得,小池子死了,小艾老了。
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左小艾的肩膀,柔声问道:“其他人呢,小葵、阿狸、飘飘、如兰、秀姑……”
老太太抬起泪眼,哽咽着说道:“小葵在顺德府、阿狸在洛阳,飘飘原本是在济南府,前年冬天走了,睡着觉就走了,挺好!
如兰去了关外,那个傻丫头,她最怕冷,还坚持要去……说要去关外也盖一座惊鸿楼,说不定您去关外了呢,那傻丫头……死在关外了,不是冻死的,是剿匪死的,一箭穿心,百年老参也救不活了……
秀姑去了南边,刚开始还有信回来,后来就没有音信了,还有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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