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回到老磨房胡同,便给周沧岳写信。
她告诉周沧岳,她哥哥成亲了,她有了嫂子。
写着写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哥哥终于结婚了,可是父母、祖父和曾祖父却看不到了。
永远也看不到了。
何苒已经不记得她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十年八年,或者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坐到画架前,提笔做画。
这一次,她画的是一对俊男美女,他们穿着大红的喜服,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她在画的下方写了一行小字:贺何芃陆畅大婚,何苒亲笔。
古人重视陪葬品,如她这般身份,死后肯定也会有很多陪葬的东西。
这幅画她要带到地下,将来被考古工作者发掘时,发现这幅画,一定会引起轰动,若这一切是平行时空,那么在现代的父母会留意到何芃和何苒这两个名字吧。
这幅画装裱之后,被她装进金属制成的匣子里。
周沧岳收到这封信时,已在西南的滇地。
他同时收到了两封信,除了这一封,还有一封是过年时何苒给他的回信,连同何苒送给他的那幅画。
没办法,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行军中,因此,那封信和那幅画用了四个月才辗转送到他手中。
周沧岳看完信,便对着那幅画傻笑。
苒姐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而且画上有爷爷。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到爷爷了,他想念爷爷,可是却连做梦也梦不到爷爷了。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担心自己的眼泪会弄花那幅画,便把画放到一边,自己把脸埋在臂弯里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狗拍拍他的肩膀,周沧岳抬起头来,便看到白狗两眼红红。
“你怎么也哭了?”周沧岳问道。
白狗指着那幅画:“我才知道原来你小时候也是有人疼的,呜呜呜,只有我是没人疼没人爱的。”
“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是有人疼的?”周沧岳问道。
白狗指着画上的老爷爷:“你看看,这是你爷爷吧,他看你的眼神那么慈爱,我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这样看过我,呜呜呜。”
周沧岳更伤心了,是啊,爷爷那么慈爱地看着他,除了爷爷,再也没有人这样看过他,就连义父也没有。
两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外面的卫兵听着营帐里传出的哭声,面面相觑。
“大帅和二将军这是怎么了?”
“怎么哭得像是死了亲人一样?”
“大帅的义父是丐帮老帮主,该不会今天是老帮主的忌日吧?”
丐帮老帮主并没有忌日,按照丐帮的规矩,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便将帮主之位传给下一任,料理完帮中事务之后,便独自寻一处地方默默死去。
除非是死在帮中兄弟面前,否则丐帮帮主大多是没有墓碑的,更没有忌日。
但是周沧岳是老帮主的义子,别人不知道老帮主的忌日,周沧岳却很可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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