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也看着她。
一般告别的时候,都会称呼对方……祁加宝明白他们在等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裴雨期待的眼神中,说道:“裴姨再见。”
声如蚊呐。
不确定对方听到了没有,祁加宝侧身从门缝挤出去。
回去路上,她能感觉到高潜不赞同的目光。
沉默地走到楼下,他接了个电话,突然拧着眉要往回走,“你在这坐一会儿,我让司机过来送你回去。”
裴雨因为过度自责,引起腺体进一步萎缩,昏迷了,要进抢救室。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祁加宝大概能猜到他突然变脸,跟裴雨有关。
犹豫了两秒,跟上他。
“到底怎么了?”
电梯将两人带到另外的楼层,走廊尽头,抢救室绿幽幽的灯光向外发散,高潜说:“你应该对她友善一点。”
“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手足无措。
“看在钱的份上,至少嘴巴甜一点,”他对她的偏见,和上等人的傲慢在此刻尽数显露。
“毕竟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挺机灵的。”
强忍着涌上心头的厌恶,高潜尽量不让自己说出太难听的话。
祁加宝垂着头,像只被翻开肚皮的猫,想反击却只能讷讷地说,“对不起。”
第20章
她和高潜坐在抢救室外的长凳上,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祁加宝靠着墙,好几次快要睡过去。
今天一整天身体都很累,状态不佳,晚上又吃了顿神经紧绷的饭,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中途好几次拒绝了高潜要先送她回家的提议,也没接受他递过来的水。
她生气了,也觉得委屈。
为什么自己要忍受他的这种苛责。
来医院的路上已经够忐忑惶恐了,面对第一次见面的生母,能轻易喊出妈妈才奇怪。
如果就这样管别人叫妈妈,对辛苦抚养她长大的舒洁是一种背叛。
这不公平。
可裴雨转头就进了抢救室。盯着地上的绿光,祁加宝心里不是滋味。
“你不想对不起舒女士,是不是?”他突然开口。祁加宝以为他又要讽刺自己,把脑袋扭到一边,没吱声。
他又说:“我理解你的心情。”
祁加宝用余光扫他。
高潜继续说:“我被裴姨和叶叔叔收养之后,他们待我像亲生的一样。”
“偶尔我也会想,如果我叫一句爸爸妈妈,他们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但内心深处也觉得这是对亲生父母的一种背叛。”
祁加宝扭头,面对突如其来的深入交谈,觉得别扭。
高潜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很平静,也许是这些事情都很久远了,瞧不出悲伤。
他说得不紧不慢,突然话锋一转又聊到她身上。
“生恩大还是养恩大,我知道你心里自有衡量,”他顿了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亲生父母比你想的还要爱你。”
“裴姨的病比你想象中严重的多,她是因为悲伤过度,腺体出了问题,这些年一直待在医院里。”
“一年有十个月的时间都在接受治疗。”
祁加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明明之前他还在刻意回避。
“你在提醒我什么,”她说:“我们是熟到能聊这种事情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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