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口。
“不难认,你?与她太像了。”
***
蓓姬醒来时愣怔了一瞬,头顶是?熟悉的幔帐,身下是?她的软床。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如何从布莱恩的屋子回到了这里。
她的脑袋没有像往常那样针扎似的疼,似乎有人分担走了那段可?怖的记忆。想来又是?布莱恩在她失去意识时替她承载了痛苦,她不禁叹了口气。
蓓姬略微撑起身子,忽然便看到了坐在她床前假寐的莱昂。
她一惊,险些从床上栽下来。
莱昂听到动静,睁开了眼。
“醒了?”他看过来,神色莫辨。
蓓姬突然害怕起来,那个与她分担记忆的,恐怕不是?布莱恩。
“还难受么?”莱昂站起身,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一块小枕头,“如果饿了,我喊人进?来。”
蓓姬面如死灰:“我……”
“我看到了那段记忆。”莱昂没有隐瞒。
蓓姬哑然。
莱昂看出了她心底的顾虑:“你?不用?有负担,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可?是?……”蓓姬皱眉。
“你?想说什么,”莱昂平静地看着?她,“守钟人,还是?骨人,或者?是?想告诫我,千万不能把制作骨人的方法透露出去,否则对觉醒的族裔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蓓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本就不必独自承受这一切。”莱昂摸了摸她的发?顶,“好好休息,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胡思乱想。”
莱昂说完这些话,便拉开门走了出去。接着?,门外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莉莉安端着?餐盘出现在了蓓姬的视野中。
“蓓姬,这是?你?最喜欢的,尝一尝?”莉莉安吹了吹手中的小盅,递给蓓姬。
蓓姬愣了愣,脑中的记忆正在缓慢地复苏。染血的地毯,脖子上不断冒出血的年轻男人,以及惊慌失措的众人……
她脸色一白:“安格鲁……他怎么样了?”
“他皮糙肉厚,死不了。”莉莉安笑着?说。
蓓姬捂住脸:“对不起,对不起……”
莉莉安将小盅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张开双臂抱住抽泣的女人:“蓓姬,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
“我们陪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皮糙肉厚的安格鲁此刻正在卧房的床上靠着?,他的面前摆着?一面镜子,自己正拿着?缝衣针缝补血迹斑斑的颈部。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为无数人缝合过伤口,竟有一天?还要为自己缝缝补补。
科恩站在一旁,端着?热水和纱布,紧张地盯着?上下翻飞的缝衣针。
窗子外,响起希德的大嗓门:“安格鲁!死了没有?”
安格鲁脖子疼得很,没力气骂人,于是?示意科恩代他回话。
守门少年对着?窗户喊了回去:“还——没——呢!”
“哎呀,皮怎么那么厚呢!”欢快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末了还要加一句,“伤者?不好喝酒,剩下的酒要不统统给我呗?”
回答他的是?从窗子里丢来的拖鞋和臭袜子。
希德没有躲,被砸了个正着?。
“手劲不小。”雕塑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嘟囔了一句,“看来没什么大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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