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这也是夏天独一份的了,没看到天热糖稀要滴下来了吗?
没一会又来了个货郎,敲着鼓唱着调,把货物编成曲儿唱了一遍,在门前走了三回,还是没见到有小孩子扒着门往外看。
这货郎也看出来了,这高门大户宅院深,门口叫卖的再热闹也没用,传不到里面去的。别说是这周围门高户深,就是八旗那些普通人家,那些大人对于陌生人出现在周围也是很警惕的。
这些人不知道原因,其实追究起来,还是入关的时候旗人家的女眷和孩子被拐卖,拐子当年极度猖狂,丢失的人口之多都能让顺治颁发律令了。
哪怕吸引小孩子这个办法看上去十分笨拙,然而已经是他们几个月下来觉得最好的办法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夜里翻墙,可是每次刚到墙根就被发现,然后这一路被追的到处乱窜,好几次差点被抓到,每次都是生死一线,十分惊险。
他们不是没想过上门卖菜,可是人家在城外有自己的庄子,吃的肉和菜都是庄子里的。他们也想着混进庄子里,可是人家庄子不要外人,哪怕是缺人了,宁肯空着也不找外边的。他们不是没想过给钱混进去,可是庄子里的人也说了,他们是王府的奴才,王府的管事对他们有什么亲戚来往的朋友都了解的太清楚了,就算是把这些人当成亲戚塞进去,王府的管事也不信。
他们不是没想过找一些三姑六婆,比如说尼姑和道姑,这些三姑六婆上门化缘和一些女眷一来二往认识了,倒是能进去听点闲话。可是三姑六婆也压根进不去,门口的门子讲了,家里吩咐过,不三不四的人别放进去!
前几天下雨,这金家的墙外边掉墙皮儿了。一群人火速化妆成泥瓦工要去干活,没想到也不行,人家是王府的产业,有内务府修,不找外人!
同理,这家的太太病了,他们也是安排了名医的,可是门口的门子也不同意放进去,因为有太医院的太医来诊脉!看不上那些不知师从何处有没有经验的野大夫。
这些太医家里也遭遇了他们的光顾,变着法的从太医身边人的嘴里打听病人的情况。
金家后宅里面也确实是有产后失调的病人,人吃五谷什么病都有,这些侍卫大部分都不是那种能承袭家业的,很多是不受宠的庶子,也有很多普通的旗人子弟,因为兄弟多住不开的多的是,所以康熙发话之后拖家带口的来了,有那产后不调的,有那家眷有病的,排着队的让太医给开药。
别看太医院来的太医多,但是这里的病人也不少,所以很多时候太医院的太医就在一边指点弟子把脉开药的时候把病人的病给瞧了,太医院要做的就是保密而已,对外一律说是女眷有恙,不便多讲。
而且金家人哪怕是去药店抓药,药也特别杂,每次去药铺抓药跟进货似的,能拉半车的药回家。
想从购买的药材里面判断病情病症的这条路也堵死了。
两拨人见招拆招,暗中较劲了好几个月,最后外边的那一群人得出结论,这家的太太身份肯定不正常,要是正常用得着防的这么严?!
既然看不到太太,那哄着小爷说点实话总行吧!
现在就开始哄小爷了。
“小爷”天不亮就起来读书,一上午都没挪地方,中午吃了饭睡了一会,下午开始打拳练习射箭。
别看人家是个矮胖墩墩,但是有专门的小弓和小箭,一天射八十支箭练习手感。
等到下午不热了才开始休息,休息的时候随口问问外面发生了什么,小小的人对着外面的那群人点评了一番后吃晚饭再睡觉!
一连几天小孩子都再没出现,外面的一群人就想着:要不再换个主意?
前几天挑着小狗的去转悠的老范就说:“不知道这几日你们有没有发现,我是发现了,门口的那些门子这几日有点反常,上午都是懒懒散散,到了下午却个个精神抖擞。按理来说下午又热又困,很多人都忍不住坐门口打盹,他们怎么上午没正形一到下午却那么精神?”
这些人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小孩子是出来玩儿了,只不过是大家没看见,被一道影壁给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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