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看海棠的信,就跟鄂伦岱和费扬古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休息一番,你们先回去,家里老小都等着呢,毕竟在路上受冻了和几日,也该好好的歇一歇。述职的事儿明日后日再说,朕要先看看班布拉的信,看完了才有话问你们。”
鄂伦岱和费扬古退下了,太子对身边的太监抬了一下下巴,太监跟着鄂伦岱,在他和费扬古上马前叫住了他:“鄂大爷,太子爷要见你,随咱家来吧。”
这语调让鄂伦岱很烦,但是鄂伦岱不想在回来的头一天就闹事儿,还是跟着去了。
太子此时陪着康熙看信,跟康熙说:“祖母和德妃娘娘一直等着妹妹呢,妹妹不回来的事儿派谁去说?”
康熙抬起头,想了想说:“早有十一和十四这两嘴快的说过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该派个人去说一声,劝劝他们,十一和十四只会火上添油。”说完跟梁九功说:“让你六爷来。”
梁九功出去让人请六阿哥过来,太子想了又想,靠近康熙说:“妹妹那里兵强马壮,儿子虽然没去过西北,也没看过其他各地的八旗驻军,从这几次战事来看,必然是劲旅精锐。”
康熙点头,低头看信:“你妹妹那里要是没一支精锐,只怕西北不会如现在这么平静啊,西北的驻防八旗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朕去年看驻守在杭州的八旗,个个吃的膀大腰圆,跟老爷似的。这就是日常没战事带来的。你妹妹常令费扬古带大军去剿灭草原上的马匪和山中的土匪,隔三差五去商路上打击当地的拦路抢劫的和设圈套的,这种算是每年磨刀,才让这刀锋利了些。不止是西北,关外靠着罗斯的驻防八旗不也是善战吗?还是那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别的地方的刀锋利了一些太子并不放在心上,他就担心妹妹的刀过于锋利了。
他接着说:“妹妹是真的病了吗?哦,儿子的意思是说,如果严重,就该让四弟或者六弟接她回来。”
康熙本就是个人精,怎么听不懂他话中话呢。
康熙把信纸倒扣着放下,就问:“你心里怎么想的,跟阿玛说一声,这里你我父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说完看了一眼梁九功,梁九功赶紧领着人出去。
此时六阿哥小跑着来了,梁九功赶紧上前拦着六阿哥:“六爷,您等会再进去,皇上和太子读信呢,好厚一封,一时半会读不完。”
六阿哥喘着气:早知道这样就不跑这么快了!
屋子里面,太子表达了对海棠的关切,话题一转重点是防止藩王做大。
康熙听着,整个人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帝王的人格,对太子的警觉拍手叫好。一半是父亲的人格,对儿子的冷酷感到浑身冰凉,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年第一次征讨噶尔丹的时候大病一场差点没命,却还要挣扎着回来给他交代后事。可是面对大病初愈形销骨立的父亲,做儿子的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冷心冷情到如此地步!怎么不令亲人感到痛彻心扉。
康熙甚至在这个时候还在想:太子会不会逼反他妹妹?海棠的性格中自有她软弱的一面,比如说她重情,不仅重视亲情,还重视百姓。海棠没把百姓当成蝼蚁,也没当成奴才,是个看到人家日子过的困难就会掉眼泪的人,这不是那些夫人小姐们掉完眼泪感动一番就完事儿了,她是会伸手帮人家的。她心目中自有一番家国大义也有一杆秤称量民生百态。
这样的人让人感觉到温暖。康熙纵然爱太子,但是对几个特别的孩子也很爱,他爱海棠和十三那种有温度的灵魂,爱老四那较真的坚持,爱老六那暖乎乎信赖父母的态度,爱十四的聪明淘气,甚至连老五那憨厚的性格他都爱。
难道这些骨血要在自己驾崩后被屠戮殆尽?
他此时在不断反思自己的教育,教给太子处理国家大事和君臣关系,教给他如何怀柔笼络人心,教给他很多为君之术却没教给他如何仁爱世人善待亲人。
太子说完后,康熙想了想说:“你妹妹不会的,朕是了解她的,她是个用情至深的好孩子,孝顺懂事儿。”
然而太子不这样想,孩子孝顺父母是应该的,可兄弟姐妹之间压根没孝顺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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