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侄们上香磕头,跟老爷子说了带回准噶尔部权贵的事情。前后也就花了一刻钟。上香出来后雍正带着一群人去乌雅氏跟前吃饭。
弘历觉得很可惜,觉得这么好的机会就该把群臣宗室都叫来,然而皇父的行事轮不到他说话,大哥都没说呢,他说得更没分量。
到了乌雅氏跟前,弘昼立即凑过去撒娇:“祖母,皇阿玛说带我们吃好吃的,您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知道你们爱吃肉,我让人烤了鸡,还有别的肉,到时候放开了吃。”
弘昼的眉头皱起来:“烤鸡啊!”油乎乎的不是很爱吃。
乌雅氏拉着他说:“你这模样我就知道是不想吃油乎乎的鸡,这次的烤鸡没有油星子,还很香,你等会就知道了,特别是外面那层皮,你几个小叔叔都爱吃。”
弘昼笑起来:“既然是小叔叔们都爱吃的,想来是好吃的,孙儿就放心了。”
这里就他年纪小,也就他能拉下脸来撒娇,大家都安静地看着。过了一会乌雅氏问弘昀和弘昐身体如何,两人在这温暖的季节里都得了风寒,乌雅氏叹口气,嘱咐他们好好养着。
说到养生,乌雅氏就免不了要嘱咐雍正,她跟坐在身边的海棠说:“他这日子过的我都替他难受,不是让他纵情享乐,稍微放松一下也成,他都是每天早上寅时来我这里请安,我都没睡醒呢,每天在我寝宫外面嚎一嗓子就走,我迷迷糊糊睁眼看看外面,每次都是一片星星,谁会起这么早?起晚一点怎么了?”
“也不是单单来说一句请安的吉祥话就走,朕还给您磕头呢,就是您没看见!再说外面有大朝会,朕还要听政呢。”
“那也不能两头熬啊。”要不是人多,她都想说一句死乞白赖抢到了龙椅就为了每天连轴转干活吗?都不会享受享受?
海棠就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很多事都要让四哥拿主意,所有的事情都是大事儿。慎之又慎,就怕一个决断做不好,不说百姓们如何,就怕将来带累了子孙。”
雍正点头:“是这个道理。”
乌雅氏就说:“外面的事儿我不懂,罢了,你照顾好自己吧,别的都是虚的,长长久久地活着才是真的。”
雍正站起来赶紧应下。
这时候外面送餐食进来,大家坐下开始吃饭。吃完饭后,几位皇子和几位世子离开,乌雅氏把一双儿女留下来。
乌雅氏拉着雍正说:“你也别嫌弃额娘年纪大了说话唠唠叨叨。”
雍正赶紧说:“不敢,儿子不敢有此心,您说的都是爱护儿子的言语,儿子就盼着一直听您训教,哪里敢有嫌弃的心。”
这并不是他说漂亮话,实际上他也是这么想的,人生到了这个地步,还有老母亲教训他,那就是莫大的幸运和幸福。
乌雅氏叹气:“我如今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常常回想起你们汗阿玛,他晚年别看还能骑马射箭,实际上身体已经不好了。从康熙四十七年冬天开始,他就疾病缠身,不说衰老体弱,就是心悸都差点病危,他晚年头晕脚肿,右手不听使唤,要不然也不会扣着你没妹妹替他批复折子。
这也罢了,再后来,枝枝跟我说,他早上起来心跳加速容颜大改,吓得那群奴才们仓皇无措,到后来经常手颤头摇,一国之君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好评价什么。我一个后宫妇人,包衣下贱,岂能因为生育了几个子女得到了一点宠幸就敢评价主子爷?不过是以心问心,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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