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一边吴嬷嬷会意,呵斥一声,说道:“一个个兵荒马乱的,像是个什么样子。这会子倒是一副蝎蝎螫螫的模样了,之前干什么吃的!”
李氏哭得花容惨淡,的确有些梨花带雨的模样,难怪她算不得十分美貌,却很得徒宏远的欢心,这会儿她用帕子擦着眼泪,哭道:“娘娘,我只是想着,这会儿大年节的,不好为了二公子的事情,扰了大家的兴,只当他就是晚上睡觉受了点凉,发发汗也就好了,谁承想,竟是重起来了!”
顾晓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人打听到了消息,跟她讲了,知道李氏是在避重就轻,但是她也没有追根到底的意思,而是说道:“什么你以为,事关二公子的身体,能一句你以为就能过去的吗?你是大夫还是什么?一句你以为,耽搁了二公子的病情,就算你是他生母,也当不起!”
李氏心里更委屈了,若是王爷还在,哪里会这般呢?以前她跟徒宏远,其实都默认徒嘉泽活不长的,都在为了下一胎而奋斗。若是徒宏远还在,他只怕就会安慰李氏,那是孩子福薄,不是她的错。但是到了顾晓嘴里,却将孩子凌驾于她头上,这就让她受不了了。
李氏那就是被徒宏远当初给惯坏了,后世尚且有一大堆人在社交平台上发言,表示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做主,免得遇到情况,丈夫公婆要保小不保大呢!这会儿是什么时候,封建时代,男尊女卑,放到绝大多数人家,那都是子嗣为重。像是皇家,便是皇后,遇上了难产之类的事情,皇帝再跟皇后如何情深,那为了所谓的祖宗基业,也是要保小的。何况李氏只是个侧室,王府里面死了一个侧妃,还能再纳,却没人会明着说,皇孙不打紧,死了一个还能再生!哪怕皇孙只是正常夭折,那之后也是要连累一大帮人的,连同生母也会被视作福薄。
顾晓懒得理会李氏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她就是个拎不清的。光想着推脱责任,却不想想看,她要是没有徒嘉泽这个儿子,那顾晓完全可以给她找个庙,打着先平王生前最宠爱她,她感念先平王的恩德,自愿为先平王诵经祈福的名头把她往里头一塞,之后她会如何,谁又会多管呢?
顾晓直接带着人进了徒嘉泽的屋子,见徒嘉泽昏睡在那里,脸上烧得通红,不时还要咳嗽几声,却都是干咳,听起来嗓子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叫人揪心。
顾晓正想要询问,之前她们觉得徒嘉泽是风寒,是否给他吃了什么药,就看着徒嘉泽竟是出现了手脚抽搐的迹象,口吐白沫,顿时吓了一跳,忙问道:“他是头一回手脚抽搐吗?”
一个奶娘赶紧上前抱住徒嘉泽,防止他因为抽搐咬到自己的舌头,口中哭道:“回娘娘的话,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她心里已经将李氏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早发现徒嘉泽发热的时候,她们几个人就跟李氏说要请太医,结果李氏硬是不肯。这下好了,孩子烧成这样,这要是有个万一,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得跟着倒霉。
顾晓上辈子也没有孩子,哪懂这些东西,只得侧头问道:“太医还有多久到!”
一边春雨连忙说道:“算算时间,过一会儿也该到了!”
好在不多久,何太医就过来了。
他一直是负责给徒嘉泽请平安脉的,前几天还来过一趟,瞧着徒嘉泽并无什么问题,怎地才几日功夫,竟是高热不退的地步。他这大半年来,光是王府的赏钱就拿了不少,这会儿也很是尽心,带着一个提着药箱的药童,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瞧见何太医,李氏简直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上前道:“何太医,今儿个全靠你了,只要能治好我家孩儿,我定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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