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国长公主此番设宴,本来也就是表现自己与皇亲宗室亲近的态度,不像是治国公府,那已经是自绝于宗室皇家,日后不管是谁上位,起码他们家三代之内,是别指望有出头的机会了。而以治国公府如今的情况,别说三代了,能维持两代富贵都不容易,只怕马尚的儿子将来就别指望能够袭爵,他们家早早就已经不沾手兵权,偏生子弟在读书上头也没什么天分,如此等马尚一死,一大家子只怕立刻就要分崩离析。
原本陈国长公主还想过邀请宁国公主,但是最后还是作罢。毕竟,宁国公主跟马淳哪怕事实意义上已经恩断义绝,连儿子都改了姓,但并没有和离。马淳尸骨未寒,宁国公主就算是躲在被子里面偷笑,别人也只当不知道,但要是出来交际,难免就会被人苛责。陈国长公主宁愿私底下送去厚礼抚慰一下这个侄女,也不会平白给人添一桩把柄。
不过,宁国公主没来,不还有别的公主郡主吗?陈国长公主这会儿在席上,赫然以长辈的身份,表示要给这些侄女们撑腰,不管她到底能不能做到,起码态度得先表露出来。
大家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都表露出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一口一个姑母,当然,谁也不会真的在这里表示自己夫妻不和,需要姑母主持公道。
事实上,有马淳这个前车之鉴,哪个驸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把公主当回事?难道所有的驸马都出身国公府吗?本朝虽说驸马不掌实权,但是驸马都尉本身就是个三品的官职,另外还会领一个散职,可以说,天天在家躺着,一年也有上千两银子的俸禄,你就算是金榜题名,多少年才能达到这个境地。至于说什么成就感,呵呵,你真要是有本事,以驸马的身份做个名士,难道没有成就感吗?既要又要,你以为你是谁啊!
总之,宴会上一派其乐融融,就像大家真的是亲亲睦睦一大家子,一点隔阂也没有一般。
顾晓过来无非就是凑个人头,再跟原身的记忆对照一下,跟将来会打交道的这些人都混个眼熟,其他也只需要随声附和就行,不需要发表什么意见。因此,她倒是将心思放在席面上,将席上的菜都尝了一圈。
北静郡王府在几个异姓王里面,也算得上是财大气粗,从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像是这次请客,就是上等的燕翅席,四干四鲜四蜜饯四押桌,因着北静郡王府在辽东也有爵产,因此,席上还有熊掌湟鱼飞龙等,光是这一桌,没个几十两银子都下不来。陈国公主这一次请客,可谓是大手笔了。
宁王府在辽东可没有什么路子,想要吃到辽东那边的特产,要么就是等圣上收到辽东那边的贡品,赏赐下来,要么就得等每年辽东那边的总督将军进京述职,他们的家人会带上一些特产过来贩卖,当然,也有拿来孝敬上官的。每年贡品才多少,宫里都未必够分,赏赐到各家王府,也就是个意思,至于说在市面上采买,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因此,穿越过来之后,顾晓还真没吃过这些,至于说上辈子,这些都已经是保护动物了,想吃,美不死你!如今逮着机会,顾晓都多尝了几口,滋味的确不坏,但要说真好吃到那个份上,还真是不至于。
不过席面上菜很是不少,顾晓吃了一圈之后,差不多也已经饱了,便只是用银签子叉了鲜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顺带着听外头庆喜班唱戏。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女眷,便是席上有酒,大家也都只是小酌两口,免得一个不小心,污了衣裙,或者是喝多了失态。大家说了一会子家常话,便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外头的戏台子上。
戏台上这会儿正在唱《醉打金枝》那一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点的曲子,若是光看《满床笏》也便罢了,这《醉打金枝》放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微妙。好嘛,难不成你这是在给马淳张目?你们家是开国勋贵,就能不将皇家放在眼里了?到头来公主挨了打,还得回去给公公磕头请罪?这公主当得也忒窝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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