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宫门口,早就有人候着了,一问却是含章宫的内侍,顾晓便有些郁闷。麻蛋,居然还得去拜见甄贵妃!不会回头还要看到李才人吧!一想到因着这事,可能会加恩李才人,到时候自己就要多出一个难伺候的婆婆,顾晓就恨不得想要剁手!没事搞什么毛线啊,穿个貂不比穿毛衣暖和?进口的毛呢贵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缺这点钱吗?
甄贵妃便是要摆架子,那也不能在顾晓这个平王太妃面前摆,因此,内侍还带了肩舆过来,顾晓略客气了几句,又给抬肩舆的几个小太监塞了银子,这才坐了上去!从宫门口走到含章宫那可不近,这已经入冬了,她可不想顶着寒风走老远。
肩舆不是暖轿,是敞开的,顾晓坐上去没多久就被吹了一嘴冷风。她只得略低了头,紧紧抿着嘴,手里抱着手炉,跟她一块过来的春香紧紧抱着装着毛衣和毛线的包裹,紧张得不行。
这些抬肩舆的小太监因为得了赏银,这会儿便尽量不走空旷的地方,而是从宫墙下面走,如此便是有穿堂风过来,也不会那么大。他们又都是做惯了的人,这会儿脚下也加快了脚步,竟是没多久,就到了含章宫。
顾晓原本以为自己来得已经挺早了,结果发现,圣上居然已经到了,不免也紧张了一些。
跟着内侍进了门,顾晓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抬头,只是用余光判断了一下距离和方位,便蹲身行礼:“儿媳恭请圣安,父皇万福金安!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圣上笑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不必多礼,赐座!”
说着便有人端了一个锦墩过来,顾晓只略坐了半边,然后便低眉顺眼,等待垂询。
甄贵妃瞧了圣上一眼,想要说话,结果就听圣上先开口说道:“昨儿个老十四带了两双手套回来,说是你们府上做的?”
顾晓心中暗骂万恶的封建社会,但还是老老实实起身回话,说道:“是儿媳闹着玩的!今年秋天榷场交易了不少羊,儿媳想着秋冬正是吃羊的时候,便叫人采买了一些!不怕父皇笑话,儿媳长到这么大,见过兔子,见过鹿,也见过山羊,没见过草原上的羊。因此,庄子上送到府里的时候,儿媳便去看了一下,就发现这些羊的羊毛既密且长,又听说家里的毛毡也都是羊毛做的,便叫下头人将羊毛收集起来清洗干净,看看能不能像是做棉纱一样纺线。但毛线是纺出来了,却比棉纱粗得多,儿媳在家的时候女红也就是学了一些绣活,许多事情也闹不明白,便叫针线上头看看能不能将这些线试着织出布来,然后针线房那边试了多种办法,最后发现能用棒针和钩针直接织衣服!只是我们府里买的羊不多,剪下来的羊毛又得仔细清洗,才能去掉上头的脏污和味道,一开始纺出的毛线也少,只能做一些小东西。后来儿媳又在外头买了一些,本想着纺了线之后染好颜色,做了衣服回头孝敬父皇,等着过年的时候博个彩头,哪知道父皇圣明烛照,竟是已经知道了!”
说着,顾晓便叫春香将包袱打开,露出里面赶制的两身素色毛衣,还有几团毛线出来。
圣上原本确实觉得顾晓发现羊毛的用处没有第一时间报上来,觉得这个儿媳妇就是个后宅妇人,只知道关爱自己的孩子,竟是想不到君父,如今一听,是东西还没准备好,这会儿心里那点芥蒂也消散了。
戴权见圣上神色,忙上前接了打开的包袱,然后将里面的素色毛衣和毛线捧了出来,奉到圣上面前。
甄贵妃凑过去看了一眼,赞道:“果然巧思,原本这衣服都是裁剪缝制出来的,今日我才知道,竟是可以直接织出来!倒叫妾身也跟着开了眼界!”
圣上笑道:“可不正是如此,你们家一直就是做织造的,竟也没见过这个,可见难得了!”
顾晓只在一边低头做羞惭状,戴权却是凑趣道:“奴婢也是没见过这稀罕玩意,正好这衣服没有染色,皇爷也不好上身,不如先赏了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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