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草原遭了灾, 肯定是养不活那许多牲畜,一大帮商人聚集在各处榷场, 开始拿着粮食盐巴之类的东西,从草原上换取牲畜。草原各部也不是什么傻瓜, 在知道中原开始长期收购羊毛之后,大家也就干脆先出售牛马, 羊先卖羊毛, 毕竟,养着羊就有细水长流的收益, 熬过今年,日子也就好过了。
大家其实心里都这么想,熬过今年,日子也就好过了!
可惜的是,对于底层来说, 这一年是真不好熬!
朝廷为了北边的安稳,其实是愿意让利的。要不然,草原各部过不下去, 直接南下劫掠,那需要花费的代价只会更大。
但是对于北边各省, 水深火热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虽说春天的时候,朝廷已经开始下布告,叫百姓种植土豆番薯。但是地方上的官员对此并不积极,毕竟,他们是地主阶级的一员,真要是下面都吃饱了,他们的土地从何而来。
底层识字率又很低,各地官府随便将告示往城墙角落里面一贴,有那等不要脸的,直接贴在了城内偏僻的地方,城内大家又不种地,许多人也不识字,告示往那儿一贴,没几天就被风吹跑了,也没人再去贴一回。
因此,真正种植土豆番薯芋头之类作物的只是少数地方,更多的地方大家还是种的是春小麦,等着收了春小麦,还能再种一季豆子。
这下蝗虫来了,地里的小麦正到了抽穗的事后,蝗虫可不管这些,铺天盖地而来,直接将裸露在地面的绿色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狼藉。
“混账!”当得到北方传过来消息的时候,圣上直接将手里的茶盏摔到地上,碎片四溅,差点将跪在那里禀报的通政司使眼睛都给划破了。
“臣罪该万死,圣上恕罪!”通政司使磕头如捣蒜,跪在那里吓得脸色发白。
通政司是圣上的耳目,结果根本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当初北方各省阳奉阴违,连告示都不好好贴的时候,通政司就该将事情报上来,结果他什么消息也没收到,结果如今蝗灾来了,大家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呵,万死?!”圣上冷笑起来,“你当然罪该万死,朕用你管着通政司,你干什么吃的!朕专门下了诏令,命北方各省广种土豆番薯,连夏税都可以用菜干来抵!结果呢,事情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通政司使不敢吭声,他也觉得自己冤枉,毕竟,他又没有下去巡视,哪里知道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事一出,实际上就是北边各省的通政司都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渎职,要么就是已经跟下面沆瀣一气,这不是他的过失,难道还能是别人的不成!
圣上越看下头跪着这家伙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能做这个的,都是心腹,因此,圣上琢磨一番,与其换个人,还不如叫这混账东西戴罪立功,因此,他冷笑道:“你的确是罪该万死,但朕也没法砍你一万次!”
这位也是精明人,顿时明白自己不用死了,忙赌咒发誓起来:“多谢圣上宽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呵,武侯要是听你说这话,那真是羞也羞死了!”圣上愈发冷笑起来,“你既然知道要戴罪立功,那么,就给朕好好查一查,看看北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那些个渎职的官员,都给朕查出来,还有勾结官府的大户,他们既是叫自己的家乡父老饿了肚子,那就拿他们自家的粮食出来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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