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天亮,王氏差点就是连滚带爬地跑到荣庆堂,求老太太拿了她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回来。
贾史氏听说贾珠竟是病成这个样子,也是吓了一跳,毕竟昨儿个回来的时候,虽说脸色不好,但也只当他是舟车劳顿,哪知道一夜时间就病得七荤八素了?当下忙叫人去请太医回来。
太医过来一把脉,也是心里一个咯噔。
贾珠问题有点多,先是纵欲过度伤了肾水,之后又熬夜读书,又挫了肝木,之后染了风寒,肺金也跟着受损,连带着心火也是不足,之前的大夫用药太猛,人看着好了,却是伤了脾土,以至于脾脏不能运化,再舟车劳顿,以至于五劳七伤,昨儿个情志也跟着受挫,一时间竟是有点心如死灰的意思。
这等症候,太医只在那等久病缠身的老年人身上见过,像是贾珠这样的年轻人,落到这个地步的,才叫罕见。太医斟酌了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把脉感受到的脉象说了一遍。
他才一说之前纵欲过度,李纨脸色就是一白,一边王氏想到儿子卷起铺盖就住书院里头时候的样子,也有了猜测,看着李纨的眼神跟要杀人一样,等到听说后来的事情,又着急起来,忙说道:“还请太医施展妙手,救救小儿!”
太医叹道:“贵公子精气神俱损,经如同风烛残年一般,实在是难治啊!”
王氏顾不得其他,求道:“还请太医尽管施为,要什么灵丹妙药,我家便是倾尽所有,也要求来,只求太医能救小儿一命!”
太医苦笑起来:“令公子这般情况,便是有灵丹妙药,也不敢给他吃啊!他如今身体虚弱,什么补品吃进去,只怕都是虚不受补,只有缓缓图之,才有一线生机!”
说话的时候,贾史氏也来了,她直接拍板,说道:“还请太医施展妙手,不论如何,我家绝不抱怨!”
听得贾史氏这般言语,太医也松了口气。做大夫的人最怕的就是家属不配合,还玩医闹,到时候治不好又是麻烦。
当下太医就斟酌着开了一个方子,又说道:“这个方子先吃两天,下官再来请脉,若是那时候能好一些,下官便多了三成的把握,另外,最近这些时日,贵府还是叫令公子好生休养,不可大喜大悲,要不然,那就药石罔顾了!”
听到这话,李纨脸色愈发白了起来,她原本还想着告诉贾珠自己怀孕了,求贾珠为了自己和孩子也要活下来,但如今呢,贾珠要是因为有了孩子,来个大喜,身体又出了问题,那又是自己的毛病。
等着送走了太医,又看着贾珠吃了一次药,昏昏沉沉睡了下去,王氏才叫了李纨到一边屋里,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生的儿子,居然都能纵欲过度了,你这个做珠大奶奶的,是怎么做的?”
李纨有口难言,只得跪了下来,分辨道:“不是我,是两个姨娘,一直缠着大爷……”
王氏立马将两个通房叫了过来,这两个通房即便是王氏安排的,那也是为了给李纨添堵,而不是为了坏了贾珠的身体。
结果两个通房也是鸡贼,也在那里喊冤:“太太,奴婢二人素来安分守己,哪里敢勾引大爷,是大奶奶一心要个孩子,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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