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粥从小就思路清晰,很会说服人。
她想了想,给安德烈讲了从前的经历。
周粥粥的父母从小教育她,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他们家什么事情都要以面子为先,光鲜亮丽的皮囊是最重要的。她最叛逆的时候就告诉父母她要在他们单位门口讨饭,气得周爸爸差点把她给扫地出门。但是因为担心她真的去单位门口讨饭,又把她给拎回来了。
她不喜欢自己的父母,但是在他们二十年如一日的熏陶下,她仍然和他们一样喜欢光鲜亮丽的东西。当时的玛丽其实是室友不要一只病猫,一身的猫藓,还掉了一半的毛。周粥粥从未仔细看过这只小丑东西一眼。
但后来她毕业创业过得十分艰难,经常一边打电话一边哭,这只小丑东西就趴在她的腿上蹭蹭她。
于是等到室友不要玛丽后,她就把玛丽给捡了回来,养成了漂漂亮亮的小宝贝。
她喜欢安德烈,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很英俊。但是对于周粥粥而言不止于此,她喜欢恶龙妈妈还因为他带给了她很强的安全感。她也幻想过他是个帅气的狼人或者英俊吸血鬼。但就算他永远是一具骨架子,她也会像是捡回来玛丽一样把他捡回家。
就像是她最开始也不敢碰掉毛的玛丽一样,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她说:“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这个月圆之夜,森林是那样的寂静。
他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才说:“小恶龙,我只有一件衣服。”
对于黑暗里的死亡生物而言,他们是强大又脆弱的。面对伤害,反应也就会更加激烈和疼痛。
安德烈可以克服千难万险,但无法面对她的恐惧。尊严和痛苦会让骨架子像是绑在山上被秃鹫不停啄食的普罗米修斯。
冬天快到了,他那件单薄的大衣挡不住凛冽的风雪,活人有皮囊和脂肪,用于保护自己。但骨架子只有一件薄薄的衣服,心脏是露在外面的。
周粥粥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他的大衣下空空如也的骨架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的确是因为这具骨架子是亲爱的安德烈才亲近他的。
但此刻,她突然觉得这具骨头有点惹人怜爱。
他空空如也地坐在原地,用眼眶看着她,没有英俊的外表只有惊悚。
她知道他是用烈火把自己烧死的安德烈,是倔强的骨头。但她此时觉得他是个可怜可爱的骨头。
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颌骨,然后慢慢地一路啄了上去。
这样的吻比热情的狂吻还要动人。
因为她在试图哄好这具骨架子。
文明杖感觉她像是一只啄他的骸骨的小麻雀。
她还涂了一些亮晶晶的唇膏,于是他的下颌骨变得非常惨不忍睹。
必须要阻止她了。
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里,血月慢慢地发生了变化,月圆之夜终于过去了。
在她的亲吻下,骨架子慢慢地变成了英俊的安德烈。他有着漂亮的下颌线和野性十足的外表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本来只是想要啄一下他的面颊。但是凑近他的薄唇的那一刻,他突然把她抓进了怀里,疯狂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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