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哪有工夫理?会?他们,在孔瑞的指引下,直奔蒋星重的住所。
进了房间?,谢祯便朝里头看去,正见王希音和李正心守在榻边。
二人一见谢祯到?来,即刻跪地行?礼道:“拜见陛下。”
谢祯随手一挥,免了他们的礼。顷刻间?,便已来到?蒋星重榻边。
榻上的蒋星重,身上到?处灰扑扑。鼻孔处沾着不少吸进去的黑灰,人中一片漆黑。她眉心紧锁,一副极是痛苦难受的模样。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双臂依旧紧紧抱着,似是在护着怀里什么东西。
谢祯忽觉心间?一阵刺痛,随即漫上浓郁的愧疚。他看向一旁的王希音,忙问?道:“眼下如何?”
一旁的李正心,行?礼接过话,对谢祯道:“回陛下的话,事情发生在丑时,当时宫门未开,臣只得先?将掌班带去东华门外的庑房,从城中请了大夫。经?大夫诊断,掌班并无大碍,只是吸入烟气过多,有些?伤了肺气。大夫已给?掌班下过针,也开了药,臣已叫人跟着去取。只是掌班怕是得好好休养几日?。”
一旁的王希音接过话,对谢祯道:“臣已派人去请太医,叫太医好好再给?阿满瞧瞧。”
听到?蒋星重并无大碍,谢祯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蒋星重榻边坐下。
李正心望着眼前的谢祯,不由面露疑色。
方才王希音叫去找太医时,他便觉不对,以他们的身份,如何敢使唤太医?直到?方才陛下出现在门外,他方才隐约明白过来。这位蒋掌班,恐怕和陛下有什么渊源。
只是他不明白,一个太监,何至于叫陛下这般对待?甚至亲自来东厂看望。
谢祯俯下身去,手握住蒋星重紧抱在胸前的手腕,试图拉动?,并轻声唤道:“阿满?阿满?”
昏迷中的蒋星重,似是听到?了谢祯唤她的声音,她双唇微动?,似是在说什么。
谢祯面露疑色,单手撑住床面,俯身至蒋星重唇边,侧耳细听。
少女虚弱又充满悲伤的声音传入耳中,“阿爹,水好冷……阿满冷……”
谢祯闻言,忙拉过被子,正欲给?蒋星重盖上,却被一旁的李正心制止,“陛下,掌班刚出火场,不宜捂着。”
谢祯听罢,再复看向蒋星重。是啊,刚从火场里被救出来,理?当散热才是,她为?何会?喊冷?
谢祯再次手撑床面俯身,去细听蒋星重口中的话。
这一次,谢祯清晰地听到?,少女虚弱的声音,喃喃重复,“随帝殉国,魂祭大昭。”
谢祯霎时怔住,呼吸在一瞬间停滞。
他那双丹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蒋星重。这一刻,他仿佛蓦然间?跌入刺骨的寒水,周身顷刻间为寒冰所覆盖,再也做不出下一个动?作?。
她一直都在跟他说,她知道未来五年的事。她知道大昭要亡国,知道景宁帝会?自缢殉国。她也知道傅清辉为?守城门死战,知道恩禄随他一同离去。
可她却从未说过,国破家亡之时,她是怎样的处境。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为?何她只知道未来五年的事。因为?在她的梦中,她也是那个以身殉国之人。
随帝殉国,魂祭大昭。
蒋星重眼中流出泪水,顺着她的鼻翼滴落在枕头上,她薄唇轻启,喃喃道:“景宁帝……是我大昭的皇帝……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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