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单单是水中月也就罢了,每当凤清韵万念俱灰时,慕寒阳却总会给与他万分之一的希冀与妄想,譬如……每次提及魔尊之事。
凤清韵想到这里微微蹙眉,天下人俱知他和魔尊龙隐交恶,虽然碍于仙宫实际掌门人的身份所限,凤清韵无可避免的要与魔道打交道,是为数不多对魔修没那么抵触的正道大能。
但他和魔尊之间水火不容天下皆知,慕寒阳为何总是这幅古怪的样子……
那副护食的样子,无论有什么误会,好像凤清韵当真是他道侣一样,何其讽刺。
而且他口中所言,大典那日……指的难道是仙宫的天门大典?
因为个人龃龉,凤清韵每次天门大典时都会特意在宾客请帖中划去魔尊的名字,而几百年间,魔尊对天门大典似乎也确实兴致缺缺,没有执意找上门来暴打谁一顿看乐子的意图。
所以这和魔尊又有什么关系?
亦或者……所谓的大典不是天门大典?
渡劫期修士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当走神或入定时,会无意识把神识探向周围,以防不测。
凤清韵实在没想出个所以然,神识却已经无意识地铺满了整座仙宫。
除了天门大典外,还能称得上大典的便是……
凤清韵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没意识到他的神识到底探到哪里,一道声音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寒阳哥哥夜深而来……”那声音和刚刚的传音如出一辙,只是没那么虚弱了,“不用同凤宫主说一声吗?你我之间……咳咳……是不是需要避嫌一二……”
凤清韵闻言蓦然回神。
以渡劫期的修为,慕寒阳只要想,此刻应该已经察觉到他的神识了。
而就在这种明知道他能听见的情况下,慕寒阳却好似信任极了他不会探听,亦或者……完全不在乎他能不能听到。
他那个刚刚才为了魔尊之事,三令五申地教训过他的师兄,此刻却理所当然道:“我和清韵无道侣之实,对他不过是兄长之情罢了,又何须与你避嫌。”
“可我感觉寒阳兄对凤宫主其实是……”那少年斟酌着词句道,“爱而不自知。”
“……你这推测来得毫无根据。”慕寒阳不知为何沉默了半晌,但随之再张口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并无龙阳之好,心中又早有挚爱,怎么会对一男子动情。”
那少年下意识道:“可是……”
“没有可是。”慕寒阳的声音突然前所未有地沉了下来,“过往没有,如今没有,未来也更不可能有。”
“我对清韵之情,从来都无关风月。”
第3章 桃花簪
凤清韵一言不发地收回神识,趁着月色踏出寝殿,指尖一抹荧绿闪过,再抬眸时,一枝完整的翠绿的新芽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心处。
天上的月亮移动了微乎其微的距离,而逍遥谷的月色和仙宫并没什么差别。
对于凤清韵的来意,木庭婉似乎早有预料,故而并不惊讶。
可当她接过凤清韵手心的那抹新枝时,眉眼间还是怔了一下:“这是……你此甲子生出的新枝?”
凤清韵轻轻点了点头:“有劳木前辈了。”
木庭婉年少时受剑尊点化,如今剑尊飞升而去,看着昔日恩人的小弟子如此,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这……清韵,你虽为寒阳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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