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完全就是这种人的相反面,甚至可以说是无情道中标准的失败者。
他甚至做不到斩杀心上人,只是听到他那从始至终不知道他心意的心上人,在天崩地裂前轻声说了句“后悔”二字,他于幻境中所历练的上万年的无情道心,居然就那么破了。
当真是荒谬到了极致。
“……所以说什么天道之下第一人,”凤清韵死死地搂着龙隐的脖子,语气却透着和话语内容间完全不搭的艰涩,“这点历练都过不去……你那些侍者们说得确实对,不如赶紧把魔尊的位置让出来。”
他分明说得是狠话,可说到这里时,那股故作镇定的样子已经因为话中的颤抖而暴露无遗了。
“魔尊之位让出来本座倒是无所谓,但让出来之后呢?”龙隐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抵着他的鼻尖笑道,“当真让本座入赘仙宫吗?凤宫主愿意吗?”
凤清韵闻言却蓦然闭了闭眼,终于再遏制不住地落下了一滴泪。
他在天崩面前时没有哭,发现血契,发现原来从始至终的一切都是骗局时没有哭。
可原来他已经为龙隐哭了这么多次。
“你怎么能……”凤清韵终于控制不住,连表面的理智都维持不住了,他几乎是咬着牙竭力让自己不要泣不成声,可事与愿违,最终只能破罐子破摔地质问道,“你怎么能拿飞升之事……拿道心之事开玩笑?!你就没想过一切可能根本没用吗?!”
——你就没想过哪怕有用,你也会和传言中的那个人一样灰飞烟灭,最终飞升的只有他的妻子父母吗?
你就没有哪怕一点……考虑过自己吗?
“没有。”龙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语气却堪称霸道,“只要本座想干成的事,天道若是尚在也要给我三分面子。”
“最差的结果也是和传说中那个货色一样兵解,但这又不影响被他砍死的老婆孩子飞升。”
“不过眼下看来……”龙隐笑着吻了吻凤清韵的嘴角,“本座又没杀妻证道,运气可比他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凤清韵终于拥着他的脖子,忍无可忍地骂道:“你个王八蛋……”
“对对对,本座是王八蛋。”龙隐似乎已经被他骂的免疫了,甚至还有闲心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可谁让我们小蔷薇就喜欢我这个王八蛋呢?”
他说的话简直是耍赖,就没有一句是凤清韵爱听的。
眼见着这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悔改的意思,甚至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凤清韵气结,当即忍无可忍地,环着他的脖子愤然吻了上来。
他就像是要把远隔两世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一样,整个人几乎挤到了龙隐怀里,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揉到那人身体里的架势。
而亲吻的姿态则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可最终考虑到若是真放出本体,这疯子魔尊可能会欣然抬手让他啃,到时候凤清韵可能会被气得更狠,于是只能作罢。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浓烈的爱与恨,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而产生如此鲜明的愤怒与爱意。
原来真正的爱是这种感觉。
是因为对方的受伤而心疼,是因为对方奋不顾身的献祭而怒火中烧。
是恨海情天,是柔肠寸断。
青绿色的衣衫在这场激烈到前所未有的吻中被蹭得凌乱,露出了一节白皙无比的小臂。
龙隐任由他堪称发泄地结束这个吻,而后拥着人,抬手轻轻将他的下巴移向另一边。
凤清韵尚未从那股极端热烈的情绪中回神,便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那张纯净无瑕的镜子,却见那镜中映出他因情绪而在冷昳中透着秾艳的容颜。
龙隐在他耳边低声道:“本座已经如先前所言试过那面镜子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凤宫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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