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凤清韵对钟御兰的了解,他相信剑尊的为人,更相信身为师尊,她若早知如此,势必会将慕寒阳就地正法,逐出师门。
可年少时连凤清韵自己都没察觉到血契,带孩子本就粗糙的钟御兰对此恐怕也并不知晓。
但直至她留下麟霜剑“飞升”,她都没有表现出知情的意向,那她是什么时候得知此事的呢?又为何因此耿耿于怀呢?
心中疑问正盛,然而问题的答案,其实也呼之欲出。
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以及“玉娘”和“李寡妇”这两个熟悉的身份,一切都早有定论了,只是凤清韵迟迟不愿意相信,而下意识回避而已。
——那幻境中的李寡妇,并非幻象,而是实打实的,死后本该魂归轮回台的钟御兰。
那时的钟御兰本就不是活人,故而哪怕入了幻境也未被身为龙神的龙隐认出来。
原来幻境中的两人当真对面相见不相识,钟御兰连一句发自内心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装在空壳中,隔着厚厚的屏障,再看一眼她的徒弟。
她甚至连发现了藏于徒弟血脉中的血契都不能开口让他注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爱”上那个人,眼睁睁看着一切按着既定的故事走下去。
血契之事几乎成了钟御兰不愿转世离去的执念,对于钟御兰而言,那本就是她的疏忽,可那真的能算是她的错吗?
至少钟御兰认为是的。
对小徒弟看管不严,让他血脉中落下此等压制妖宠才会有的血契,堪称在灵魂深处烙上奴隶的印记。
她为此悔恨到一遍又一遍地将自己囚禁在执念之中,不愿魂归黄泉。
可凤清韵并不认为她有任何错处。
有许多人总是因为爱所以越发苛责,会加倍迁怒亲近之人,而宽恕外人。
但凤清韵并不是这种人。
他反而忍不住心下发酸地想到,原来这便是你不愿归去的执念吗,师尊。
踏碎虚空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眼下又为何会出现在上古遗迹中,难道一切当真和麒麟的时空之力有关吗?
可钟御兰给不出他任何答案。
凤清韵心下摇摇欲坠,面上却深吸了一口气道:“娘,您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是我没有尽到孝道,从今往后只要您开心,我什么都答应您。”
——只要您能放下执念,魂归黄泉,我什么都愿意做。
龙隐并未开口,只是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白若琳似是也猜到了什么,眼角有些泛红,也没有说话。
原本拥挤的院子里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虽然齐江不认得龙隐,连子卿却觉得大事不妙,他甚至通过两人的互动,隐约猜出了凤清韵的身份,因此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
可眼下大能云集,他连传音也不敢用,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连忙和齐江使眼色。
好在蠢了良久的齐江终于聪明了一回,见那些大能似乎来不及顾及他,立刻也不叫了,随手从储物戒中掏出灵药,抹在伤口处后,立刻捡起断臂,连滚带爬地跑到院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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