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阳因他昨晚提及心上人之事被气得恼羞成怒,眼下早已不见了踪影。
柳无和花盈两人拿着那捧碎玉和那页纸,找遍了仙宫也没找到慕寒阳,正苦于走投无路时,转身竟一下子撞上了嫁衣似血,眼角却泛着红的凤清韵。
他那副样子实在是美到了极致,仿佛刚刚在新婚之夜被丈夫之外的人欺辱了一样。
柳无一下子看呆了,整个人蓦然僵在了原地,可他回过神后的第一反应却是把戴了储物戒的手往后背,嘴上欲盖弥彰道:“师娘,您怎么……”
然而他话音未落,下一刻,凤清韵竟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一声脆响过后,整个世界好似都安静了下来。
柳无几乎被他打懵了,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时间也不唤师娘了:“师叔——?!”
凤清韵不答,只见他指尖微光一闪,便从柳无的储物戒中夺走了那页纸。
花盈也跟着吓得发颤:“师、师叔?”
凤清韵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攥着那张纸骤然飞奔向远处。
朝阳的光辉好似给他披上了一层金纱,他披着血红的喜服,用尽了灵力向龙隐离开的方向赶去。
他以为自己要紧赶慢赶才能追上那人,未曾想他只是从仙门而出,缩地了不到十寸,便直接在山脚下的树林间撞上了那人。
凤清韵蓦然一愣,骤然顿住了脚步。
而看到他过来,那人似是从未想过他会来,也跟着怔在了原地,眉眼间难得带上了几分愕然。
月色下,凤清韵穿着鲜艳的喜服,美得恍若神祇,然而眼角却是红的,面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好不可怜。
龙隐心下一跳,当即脱口而出道:“怎么了,慕寒阳欺负你了?”
可话一出口他紧跟着便是一顿,因为他蓦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凤清韵闻言盈着泪不说话,只是攥着那张纸点头又摇头,而后再控制不住般,泪珠不断地往下淌。
那泪就好似砸在龙隐的心头一样,他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可当他瞟到那张纸的一瞬间,他当即一僵,心头紧跟着便生出了几分懊恼:“……他看到本座留的东西,所以因此跟你吵架了?”
凤清韵又挂着泪摇了摇头。
哪怕是七情中主掌悲的心魔,见他如此模样,心下还是碎成了一团,当即收了所有情绪低声哄道:“那到底是怎么了?”
凤清韵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泪流满面,脑海中却忍不住想到——为什么分明能缩地成寸的魔尊,会用脚一步又一步地走在这条道路上?
他难道是在期冀什么人的挽留吗?
可前世的龙隐终归是什么也没有等到,就那么孑然一身地下了山,若无其事般回了魔界。
而等到他再次来到仙宫时,迎接他的却是断臂与天崩。
是穷尽道心与生命,方换来的一线生机。
他穷极一生,似是在竭尽全力地弥补那于幻境之中,同归于尽的噩梦。
他要他的心上人活下去,要他的玉娘能和思慕之人一起飞升,共赴大道,除此之外的一切事情,包括他自己,都不足一提。
可眼下,凤清韵却披着喜服拦在他面前,挂着泪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擦了擦眼泪开口道:“……你不是来抢婚的吗?”
龙隐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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