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什么,面色突然急转直下,白得近乎透明。
高台之上的慕寒阳一下子沉下了脸色,月锦书见状竟挑衅一般向他扬起了一个笑脸,随即当着无数看客的面,凑到卫昉耳边道:“卫道友,认输吧。”
卫昉蓦然回神,可整个人却再没了方才的意气风发,他面色几遍,随即咬着牙道:“我便是死——也不会降于你这等妖女!”
“是吗?”月锦书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哪怕你已经看到了方才那些事,你竟依旧要继续给你的好师尊当狗吗?”
任谁都能看出卫昉的摇摇欲坠,站在演武台上,他却连剑都不敢拔出来,只能强撑道:“——那不过是你胡编的结果!”
众人闻言心下一愣,不由得升起了一个疑问——月锦书到底让他看到了什么?
月锦书却在他耳边小声笑道:“是不是我编的……你抬眸看看你师尊的脸色不就知道了?”
卫昉闻言顺着她的话下意识抬眸,却见慕寒阳正面沉如水地看着他们。
卫昉心下猛地一跳,方才看到的那些,他不断想要遗忘的画面登时浮上心头。
——当真是你吗,师父?那为了所谓的天下人,将心上人拱手献祭出去的人,当真是你吗?
——而那因为恼羞成怒,又追杀罗刹女至今的人,也是你吗?
越是纯粹的敬仰与濡慕,其中越不能有丝毫闪失。
而当名为怀疑的种子被种在其中时,信仰崩塌,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月锦书见状蓦然发动神识,磅礴的魔息一拥而上,猝不及防之下,卫昉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那一刻,就好似思绪被什么人凭空抽离了一样,卫昉陡然感受到了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危险——这个女人想要他的性命易如反掌。
众目睽睽之下,月锦书甚至没出手,只是抬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认输吧,卫道友……贵宫大喜的日子,何必见血呢?”
然而卫昉听到的话却是——“今日我们殿下难得回宫,本座不想让场上见血,惹得殿下不高兴。”
她笑盈盈地在卫昉耳边冷声道:“——再不识抬举,本座可就要取你狗命了。”
卫昉面色陡然变得煞白一片,脑海中登时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强撑下去了……!真的会死的!
他喉结微动,最终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嗫嚅道:“我……我认输。”
此话一出,天地好似安静了几分,随即全场一片哗然——两人根本就没怎么动手,月锦书眼看着只是用了个什么幻术,慕寒阳的亲传弟子居然就这么认输了?!
花盈满脸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回神后当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道:“卫昉,你说什么?!”
“我们仙宫弟子宁死不降,这可是你说的!”她气得恨不得跳下去活砍了卫昉,“你——”
“盈儿,”慕寒阳却在此刻开口,没人能听出他话里的意味,“坐下。”
先前取月锦书性命的人是他,眼下息事宁人的人也是他。
花盈愕然地扭过头,一时间根本搞不清楚她的师尊到底在想什么,他震惊地看了慕寒阳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沉着脸坐回了原位。
如此以来,第一场比武的结局便定了。
月锦书好整以暇地起身,一改方才冷漠的模样,笑盈盈地和场下鞠躬,虽然除了那几个魔修根本没人给她道贺,但她依旧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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