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少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也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原来慕寒阳之所以能容忍魔尊登堂入室,皆是因为他想引君入瓮。
方才他的那几句言论比起悬赏,更像是傲慢中下达的死亡通牒。
魔尊有天道之下第一人之称,眼下又有麟霜剑尊在侧, 全场渡劫期修士加一起可能都不足以留下他两人的性命, 更不用说其他修为更低的修士了,悬赏之言基本相当于空谈。
可天道之下第一人又如何呢?他面对的是可是天道化身。
这便是慕寒阳摆在明面上的意思——我知道在场无人能杀你,但我能。
他抛出这句话时的得意溢于言表, 似是想看龙隐因此落荒而逃,凤清韵为了龙隐的性命哭着求他放过。
可两人闻言都没有动。
尤其是龙隐, 他明知如此, 却一点紧张的意思也没有, 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继续坐在那里, 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亲自给凤清韵剥了颗荔枝, 抬手递到了对方嘴边。
凤清韵的脸色倒是比龙隐难看多了, 他蹙眉看向龙隐,似是不想吃, 只是那人不知道哄了什么,最终他还是张开嘴,不情不愿地咬下了那颗荔枝。
慕寒阳远隔千里依旧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那就像是两头强大的狼王,在争夺伴侣,兵不血刃间却让外人看了都难免心惊。
可不少人在心惊胆战之余,却又忍不住忖度道,按理来说既是同台竞技,两人多少也该算是个势均力敌,但看到这一幕后,不少人心底的那杆秤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倾斜——慕寒阳确实是天道,可凤清韵明知如此,却依旧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到底是谁赢了,那不是昭然若揭的吗?
古往今来,有关情之一字的异闻便是茶余饭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然而正当无数人还在看热闹时,台下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修士,却缓缓做起了一些小动作,似乎是在准备什么。
黄泉女将一切尽收眼底,紧跟着却垂下眸子,半点没有动作的意思。
狐主拿出扇子轻轻一扇,只是看着那优美的歌舞笑,也不说话。
此刻明面上的焦点似乎是歌舞,可实际上的焦点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不少人或用余光,或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那处,月锦书见状抱着不明所以的鲛人蛋冷笑道:“姓慕的好大的口气,我倒还就真不信了,就他这种水平还能是此世界的天道?!”
“天道化身若当真如此,”姽乔一边摆在桌子上逗弄蛋蛋的笔墨纸砚,一边头也不抬道,“那也就难怪此方世界万年无一人飞升了。”
眼见着魔尊手下的嘲讽之言层出不穷,可魔尊本人作为真正的焦点,却一言也未发。
他甚至连演武台上美轮美奂的舞乐也不赏,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凤清韵。
凤清韵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几不可见的颤抖:“不看舞蹈,看我干什么?”
“看凤宫主好看。”龙隐一笑道,“本座得多看几眼,日后才方便将这段记忆拿出来睹物思人啊。”
凤清韵闻言蓦然闭了闭眼。
——天道归于天地之后,意识和记忆都是一点点消弭殆尽的,也就是说,龙隐要眼睁睁感受着“自己”这个概念在天地之间逐渐消散。
他说那并不痛苦,还说在他并未彻底消失之前,他的状态就和凤清韵前世身死之后却未重生时的状态一样,可以跟在凤清韵身边,不断地注视着他。
说到这里时,龙隐还笑着亲了凤清韵一口:“凤宫主若是来年早点开花,本座说不定还能看到呢。”
可任由龙隐把话说得多么轻松,凤清韵却总觉得,这种消弭的过程与凌迟无异。
龙隐当时还一边畅想未来一边同凤清韵解释道,待到他想起自己时,记忆消弭到哪里,他便会带着剩下的记忆而重现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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