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主见状面色煞白,一句话都不敢多少,收下灵石便将那天山玉递给了那人。
身旁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凤清韵却蓦然闭上了眼睛,有些不敢回眸。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直到一句童声响起,才彻底拉回了他的所有思绪——“哇……爹爹,是父亲!”
周围人闻言一下子惊呆了。
凤清韵终于含着泪扭头,看到了那人带着愕然的熟悉面容。
却见鬼市晦暗的鬼火之下,竟衬得那人无比英俊,像刚刚蟾宫折桂的少年郎一样,英姿勃发得让人一眼难忘。
分明是一样的容颜,连细节都未改分毫,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这一切显然是因为他什么也不记得了,被小鲛人这么一喊,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惊愕。
不过任谁被一见钟情的大美人的孩子抱着腿喊父亲,恐怕都难以在第一时间捋清楚情况。
“北辰,别乱喊。”凤清韵见状抿着唇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而后红着眼眶,将有些疑惑的小鲛人拉到了自己身旁,扭头和那人道歉,“孩子小不懂事,想祂父亲想急了,还请道友多担待。”
“……无妨无妨。”那人见状立刻回神,故意拿出一副成熟无比的姿态道,“我与阁下一见如故,这天山玉便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初次见面,按理来说原本不该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可凤清韵垂眸看了那天山玉半晌,蓦然笑了。
——这人献殷勤的借口还是这么蹩脚。
那笑容却让人见之一愣,可没等那人意识到他笑容中的意思,凤清韵便抬手将那块玉拿到了怀中,而后抬眸看向他:“多谢这位郎君,敢问郎君姓名?”
不知为何,那人总感觉那眼神像是隔了万水千山,饱含着无数情丝,落在他的身上,裹得人一下子生出万千逾矩之心。
他忍了良久,才终于忍下那股悸动,随即喉结微动道:“……在下龙隐。”
小北辰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刚想说这不就是父亲吗,却被他爹爹反手拿了颗枣子塞到嘴里。
“……?”
小鲛人不明所以地抬头,却对上了祂爹爹温和到好似要掐出水的笑容。
什么都不记得的龙隐见状故作洒脱,实则小心翼翼道:“此处人多眼杂,可否借一步说话?”
凤清韵未答,只是抬眸带着万千缱绻看着他,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龙隐喉咙一紧,一时间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转身向一旁的无人处走去。
凤清韵牵着不明所以的小鲛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万千思绪划过,最终只汇作了一句话——原来自己已经让他等了这么久,久到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哪怕如此,这人还是以自己最偏爱的模样,冠以自己为他所取的名姓,再次降临在他的身旁。
凤清韵隔着那人熟悉的背影,却见满树的黄叶纷纷落下,树梢枯黄的花瓣也紧跟着飘落。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万千难言的情绪蓦然涌上心头,直到这一刻凤清韵才明白,原来人真的会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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