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九皱起眉,觉得舒雁说的这句话好像哪里有些奇怪。
舒雁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我在平行世界这边,念书的时候,曾经有一个老师对我很好。”
鸦九还是第一次听舒雁说从前,顿时心生好奇。
舒雁的语气也是难得沉静且温和,“也是个小老头,很固执,但脾气却非常好,也很有耐心。当时班级里所有的学生,是所有,都觉得我一个垃圾堆里长大的孤儿,即便这里是贫民窟,也不配和他们坐在一起念书。”
“那时候财阀的学校里很流行一个段子,你听说过没有?”
鸦九回忆了一下,还真想到一个,“冬天冷了,有的人会让流浪猫进教室,就什么冬天会遇见心软的神吗?”
“嗯。就是那个段子。”舒雁点点头,“因为资助人给我交学费了,再加上神明审判所的影响力,所以他们闹得再厉害,也不能把我从学校里清理出去,所以他们模仿了那个段子。他们准备了一个项圈,给我的。”
鸦九的呼吸停止了一瞬。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想象力好像十分贫瘠,贫瘠到了甚至无法脑补舒雁的过去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舒雁的语气却依然轻描淡写,“然后他们扔掉了我的书桌和椅子 ,并且在教室最后面堆放清扫工具和垃圾桶的旁边,用别人不要的纸盒和破布搭了一个窝。每天早晨都有人往里扔一些坏掉的饭菜。”
鸦九:“你,你没反抗吗?”
舒雁看着他没说话。
鸦九:“那那个老师呢?你不是说那老头是个很固执的人吗?”
舒雁点头,“他真的很固执,所以一开始,他试图庇护过我。”
鸦九:“那后来呢?”
舒雁笑了:“那个心软的神的段子,就是他告诉其他学生的。”
鸦九不敢相信,“为什么?”
舒雁:“因为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够走出贫民窟。”
那是舒雁在平行世界被徐家带走接受忠诚洗脑的第二年,他碰巧在洗脑室外遇见了一个长相十分眼熟的青年。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善良,对舒雁这样年纪小的囚犯怀有毫无意义的同情心。
但最后,这些善良只能伤人伤己。
“鸦九,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对于人类这种生物来说,任何一种感情都能变成利益交换的筹码。往往,你觉得不能改变的,只是你觉得重要的。可有了更重要的存在,信仰也都是笑话。”
“……”鸦九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却又觉得舒雁这句话无法反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鸦九语气难得茫然。
舒雁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原本他对这个世界只是有所猜测,想要探寻,不过是因为以军方和五姓氏家为首的人对他的过度关注和期待,以及现实世界里,五次三番给出预言的预言家,舒雁知道这些人都在寻找自己,所以想知道世界的秘密,让未来谈判的时候多一些筹码。
可万万没想到,他知道的却是太多了。
以至于他原本的打算都显得格外没必要。
就像是鸦九说的那样,如果全世界都不可信了,那他报仇要找谁报仇?
实验室?
出现叛徒的各大势力?
还是什么都不管,只是单纯的找上徐缓砚,要了他的命就结束一切?
倒是鸦九想起来之前他们看的信,“那个神明不是给你留话了吗?他叫你干什么?”
提起这个,舒雁也是哭笑不得,“他叫我好好活下去。”
按理说,神明留给传承者的,就算不是什么神秘的功法,也至少是什么牛逼的诡异物吧!哪怕是什么信仰,执念,都好,结果一句活下去,就像是鼓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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