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因为他的靠近而荡漾不已的黑线重新被现实击垮,软弱无力地掉落、装死。
黑线从痛苦里又品尝到一股浓郁的悲哀,这样压抑的情绪让它想要像个人类一样嚎啕大哭,但是它们注定无法变成人类,甚至想要用那简陋的肢体语言来表达它们现在沉重的心情都害怕吓到对方。
【离开】
黑线第一次在陆行声的身边却产生了离开的念头。
从这里离开,躲避到肮脏黑暗的管道里,躲进狭而深的缝隙中,只要能躲开现在陆行声看向他的视线,去哪里都好。
【呜呜……呜呜……痛苦,好痛苦】
在每一根线条都陷入相同的痛苦中,却仍旧有那些倔强的、不死心的黑线偷偷摸摸地爬上陆行声的裤脚,这样的举动没有惊动到神色不安的陆行声,可是却给了其他黑线一种错觉。
刚才还被痛苦浸泡的意识海中,突然混进了一股满足窃喜的情绪,仿若无垠黑暗中泛着七彩光亮漂浮的泡沫。
警报声响彻大地。
黑线们统一抬起了线头冲着同一个方向。
【他没有拒绝】
【哦~~没有拒绝】
【嘻嘻……嘻嘻】
爆鸣的喜悦像是烟花绽放,压抑了一晚上的黑线兴奋地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陆行声惊恐地看着向他潮涌而来的黑线:…………
“啊!”
陆行声身体本能地应对面前的突发情况:后退、抓门、哐当一声!
刚才还说不再抱有侥幸的陆行声后退到床沿才回过神来,随即呆呆地盯着门板。
我要死了。
陆行声抓住床头摆放的木雕小鸟,颤声:“……我要死了。”
他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退到了床边。
外面雨势减弱,两扇窗户被打开后,雨水拍打叶面的清脆声响更加明显,倾斜的细雨不请自来落在了靠在窗边的陆行声的脸上,带着微薄的寒意。
等黑线进来,他就从这里跳下去。
陆行声探出头看着楼下,尽管只是一瞥,但想象中的失重感还是让他有些害怕。
“胡通……”
嗯?
嗯??
一直躲在陆行声裤脚的一条黑线直起了线头,不可置信地绷直了身体。
陆行声眼里含着一抹沉重的悲哀,他好像无法对他道歉,更没法解释白天的迟疑。
他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对感情再慎重一点,可能对以往那个只偷偷送礼物的男生有太长时间的预想,所以对突然出现、和记忆中有细微差距的本人没办法将感情全部投射下去。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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