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未湫确实心若擂鼓,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想要咬一下舌尖,却又想起姬溯的话,不敢去咬,却也借此定了定心神,转而道:“那皇兄说这话又是为了什么?!”
姬溯轻声与他道:“朕总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
这样的小事,他如今能够注意到,是因为小卓就在小孩儿身边,他若不管,以小孩儿的性子,便是只能硬忍下这委屈。
他怎么舍得?
姬未湫明白姬溯的意思,类似小卓这样的事情,日后只会越来越多,摆不清自己位置的人有很多很多,他与姬溯之间的关系也确实摆不到明面上,他忍一次小卓,日后就有无数个小卓,就算他只活在清宁殿中,不见任何生人外人,这些流言蜚语早晚也会进到他的耳朵里。
更何况他不可能只活在清宁殿。
宫人会私下聊这些,百官不光在私下聊,甚至会在他的面前出言讥讽,当面指桑骂槐两句,他又能如何?等传到宫外,天下百姓也会聊,他们聊起来更佳荤素不忌,会谈论他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勾引得亲哥哥都要与他睡觉,会谈论他是不是天降的祸星,专门来祸乱朝纲的,更有甚者,会有人趁势起兵造反,理由用的是‘清君侧’,清他这个妖邪之辈。
姬未湫如今不敢说不在乎,因为一个小卓已经把他气着了,日后再来几个,他肯定是会生气,要是当真有人以‘清君侧’之名起义,他又该如何?
姬溯的五指慢条斯理地与他相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与皇兄,不过是悖逆人伦。”姬未湫侧首看着他,慢慢地说:“我不曾祸乱朝纲,皇兄亦不曾因我懈怠政务,再有几年,便能算得上是海清河晏,四海生平,有人传……天子与东宫有染,谁会信呢?”
“我记得皇兄曾与我说过,为君者,不畏危言。”姬未湫道:“远的不提,皇兄,十四年前你带我出宫游玩,燕京城中,皇城脚下,不照样有人骂上两句皇帝老儿?”
他们经过人家窗外,听得里头有老汉骂了两句,很轻,若不是距离实在是近,恐怕是听不见的。
姬溯眼中染上了一点笑意,眉宇之间颇为从容闲适:“诡辩。”
他有意想要点一下小孩儿对着臣下不能太过宽容,他却说为君者不畏危言。昨天赶他出去是一时之气,却也有借此叫他看清身边人的意思。
姬未湫的身体松懈了下来,反正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这种特殊工种,只要公事干得好,私下里再怎么样管的人也不会太多,只要不自己作死把事儿放到明面上去,撑死了不过一个野史罢了。
众所周知,野史之所以称作野史,因为它够野。
他和姬溯哪怕合葬,只要不随葬什么帛书竹简的佐证他们两确实在一起了,搁日后被后世人挖出来那也叫兄弟情深。
姬未湫也并不想姬溯被遗臭万年。
他这种人,若不是有他这个污点,日后被谈及少说是青史留名的明君,说不定还要被列入课本,无数人会遥望着活在许久之前的他,为他歌功颂德。
姬未湫反问:“皇兄为何要顾忌这么许多?”
姬溯顿了顿:“你难道不知?”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姬溯揉了揉他的指尖:“为你身前身后名,自然要顾忌许多。”
姬未湫扬眉道:“那就为了这点事儿你赶我出寝宫?”
姬溯沉默了下去,姬未湫甩开了他的手,作势要起身:“臣告退。”
不说是吧,不说就自个儿待着吧。
反正人他吃到了,不急了。
姬溯拉住了他,又问道:“为何会认为朕与顾相有染?”
姬未湫脱口而出:“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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